这两年经的事多,有时他心里清明,知道自个儿追求的是实现抱负,绝无欺师灭祖的心思。也有时在骂声中茫然失措,他选择的路当真违背纲常吗?
他更不敢想师父心里是如何看他。
且不管江祺枫怎么个胡思乱想,面前的门已经开了。
张修明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有些意外。“稀客,有事?”
温祺玉抢先一步进了门,一手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一手挽着张修明的胳膊撒娇:“这么久没见您了,没事儿就不能看看您吗?您可是我俩师父,都多久没查过作业了。”
江祺枫听得心里发毛,就他师弟这卖乖的本事他恐怕再过三十年也学不会。他只能跟在后面进屋,顺道把门带上。
直到张修明从温祺玉的「甜言蜜语」中抽身,回头看了他一眼。
“去年来要人还知道说两句话,今儿直接哑巴了?”
江祺枫心下一紧,抿着嘴唇半晌才小声喊了一句“先生。”
光是如何称呼他就拿不准了,更何况其他。
他现在的状态像极了面对老师的小学生,畏惧有余,亲切不足。
温祺玉看着眼前这情形不免扶额,暗道师哥怎么倔成这样,明明是嘴甜一点几句软话就能解决的事,又闹成寒冬腊月满屋冷意。
张修明直直盯着江祺枫低着的脑袋,却始终没有应他一声。
江祺枫微怔,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阴差阳错他想起了以前,似乎也有一次,就是这个情形。
当时是在电话里,他喊「师父」,对方没有回应,他只能改口称「张老师」。
那么今天……
神差鬼使地,江祺枫抬起头对上张修明的目光,诚恳地喊了一声:“师父……”
张修明满意的收回了目光,随口问道:“今儿是来服软的?”
两人俱是一愣,师父恐怕会错意了。
温祺玉不说话,明摆着是要江祺枫自由发挥。
江祺枫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坑师哥的家伙,随后斟酌着字句,严肃地说道:“师父误会了,只是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您是我师父,永远都是,即便您不再认我,我心里仍然会尊您为师。”
张修明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这种话若是温祺玉说他只会觉得寻常,笑笑叹一句好孩子也罢了。
可江祺枫从小就倔,对外人看似圆滑世故,对亲近的长辈那是别扭极了,还死要面子。
今天这一番话,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打算回来了?”张修明语气平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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