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缓过劲儿来,抬头看了看刚进屋这俩局促不安的孩子,不禁轻笑一声:“该忙活就忙活,这有啥心虚的,你俩回去又不是不练,我还能逮着你俩狠批不成?”
两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但心头正悄无声息弥漫开的紧迫感只有他们自个儿知道。
又过了半个小时,演员陆陆续续都回到了后台,方才冷冷清清的地儿渐渐热闹不少。
徐照岚一手端着热茶,一手翻着面前的记事本儿,抿一口茶水,啧啧感叹两声。
江祺枫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干嘛呢,这声可不老好听。”
闻言徐照岚抬眼看了看他,目光很快又回到了本儿上,沉吟了片刻,一本正经道:“你说人家大爷大娘退休金就这么点儿,哪舍得成天来咱们这儿泡着?”
江祺枫一愣,不过眨眼功夫便转过弯了,摆了摆手说:“我倒把这茬儿忘了,跟王姐说一声,下一场开始长者九折,每桌再送壶罗汉果茶,让她再上一趟对过儿打印店,弄点儿传单回来。”
九折优惠不大,罗汉果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儿,就是这种小的便宜,最能吸引大爷大娘。
大伙儿都在,这主意任谁听了都没异议。
一切按部就班,等到第二周结束时再看,双祺社的账上终于涨了一大笔,可见江祺枫的改法确实有效。
不光如此,就他那个严抓基本功的架势,演员长进飞速,如今让他们说一场,就连听了几十年相声最为挑剔的老观众都要感叹两句着实不错。
人在强压之下会像打了鸡血一样不知疲倦,直到一周结束即将休息时,才真切的感觉到由内至外的身心疲惫。
周六晚上演出结束,观众陆续离开,演员却大多还在后台,围成一圈抱着手机窃窃私语,打远处看是全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江祺枫和温祺玉刚刚返场下来,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
“平时嚷嚷盼着放假,真放假了怎么一个个赖着不走?”
一听见江祺枫的声音,凑在一起的几个脑袋同时抬了起来,眼神轮了一圈,把秦瑾瑞推了出来。
秦瑾瑞挠着头,底气明显不太足:“他们说要不去蹦个迪喝个酒,或是看个电影,咱们搭伙儿这么长时间还没搞过团建呢……”
江祺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温祺玉已经先一步眼前一亮答应了下来。
“我可觉可以!”
江祺枫脸色不变,淡淡地看了看他:“可以是可以,明儿早上起不来早功我可不跟你客气。”
温祺玉直觉背后一凉,心里不禁发毛,说不出的心虚,但他年轻的骨子里积满了活泼与闲不住的劲儿,只迟疑了两秒,扭头就都跑开了。
“我不多喝,没事儿的,肯定不耽误早功。”
听了这话,江祺枫已经能预料到明天早上的情形了,但他知道拦是拦不住了,也不说破,装作无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