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秀安无语:“你家都算难过了,那谁家还敢说好过。”
宋禾脸上满是忧愁:“主任我真不骗你,我家别的不缺,棉花是真缺。”
练秀安实在怕她纠缠:“你要多少?”
宋禾心中一惊,这玩意儿还能问她“要多少”的,难道她要多少就会给多少?
她心中高兴,但表情不变,手上试探地比划出一个“十”。
“十斤!”练秀安想啐她一口,挥挥手干脆道:“别找我,你抢去吧,抢劫来得快。”
她家小弟在运输队,平日常跑的省是棉花大省,私底下也有偷摸干一些事儿,所以自家是不缺棉花的。
可再怎么不缺,十斤也拿不出来!
宋禾赶紧道:“八斤,那八斤总成了吧。我到处搜罗了这么久,也只搞到四斤棉花,一床冬被都没法做。主任,我真太可怜了。”
练秀安按捺住气,斩钉截铁道:“六斤,我只有六斤,再讨价还价一斤都不给。”
“好!”
话音刚落宋禾飞快回答,她以为能从主任这儿拿到两斤都不得了,没想到她手里棉花还真多,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
不过宋禾不是一个喜欢寻根问底的人。
俗话说得好,鸡蛋好吃就成,还管它是哪只鸡生的吗。
宋禾也不是白拿这几斤棉花,她真不爱占人便宜。不仅按照供销社的价格给了价钱,寻思着年底节日多,还从肉铺大叔那买了一斤肉,又从空间中装了三斤白面,然后偷偷送给练主任。
这些年随着家里小孩渐渐长大,她也不敢在饮食上太出格。最主要的是,如今做饭的人是大娃,她再不能时时续米缸了。所以空间中的米面油还真没有被消耗见底。
——
这天一大早,宋禾带着两床被子两床褥子,还有几件旧棉衣和新棉花,坐上李八叔的顺风车到他家去弹棉花。
李八叔看了都羡慕:“这棉花成色好,是个好棉花,你哪里搞来的?”
宋禾不好把练主任供出来,只笑笑道:“我就供销社买的,但是售货员说只有这一批的棉花是这个样,后来我又去买了四斤,成色就有些比不上原来的了。”
说着,宋禾把自己用票买的那四斤棉花放到李八叔面前,李八叔点点头:“确实没那六斤来得好。”
宋禾喝一口李八婶端来的开水,想想道:“叔你就帮我把成色好的这六斤棉花分成三份,其中一份帮我留着,另外两份打成一床被子。”
李八叔:“另外四斤呢?”
宋禾:“这四斤掺和旧棉絮,也打两床一样重的被子。”
她原本是想大手笔地给自己换一床崭新六斤被的,可昨天晚上送小妹去俞爷爷那儿时,发现他盖的被子还没她的厚,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