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县里并不是没有相似机构,派出所旁边就有一家保育院,但隶属妇联,归妇联管。
可这幼儿园,肯定是得归教育局管的。
那怎么管?用什么章程来管?这些都是个问题。所以,才有了这次的会议。
在会议开始之前,县教育局的人已经去了源阳市考察。源阳是几年前便已开设好几间幼稚园,如今正计划全面铺展开。
可政策是要因地制宜的,他们把经验搬回来后还得众人讨论发言,看看需不需要修改。
这次各个公社、街道办事处的领导都聚集一堂。开会地点不在会议室,而是在礼堂。
宋禾静坐在练秀安旁边,挺直腰板。不敢含胸低头,更不敢左顾右盼。
“别紧张。”练秀安拍拍她的手,“一般得轮四个人才会到咱们公社发言。”
练秀安这次为什么打算让宋禾上台发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上台不怯场,说话没口音。
就真很奇怪,练秀安心想自己说话都或多或少带着些口音,可宋禾却没有。
不光如此,连她家的三个小孩也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宋禾把理由安在荷花姥姥身上。
这位老太太接受过良好教育,祖上恐怕是阔过。
荷花身上有个玉坠子,记忆里是荷花姥姥给她的,贴身带了许多年,极少有取下来过。
有种说法是一件东西戴久了,就会成为护身符,在关键时候会帮忙挡灾。
所以即使是逃荒路上,荷花爹娘也没有取下荷花的玉坠子去换吃食。还有就是到那种关头,粮食才是最大的,谁会拿粮食换玉石?
而这个玉坠子呢,说来也无语,宋禾一直到李家村后才发现,因为——她洗了澡。
宋禾老妈十分爱玉,她多少耳濡目染学到一点关于玉的知识。
这块玉是品相极好的白玉,玉质细腻,触手生温,宋禾没事儿时也常陪着老妈到各处去买玉,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块。
乡下人对这方面的知识懂得不多,荷花家怕是没一个人看出这个玉的真正价值。
记忆里,荷花姥姥曾十分随意地对家里其他人说过这玉不值钱,以前都拿来打赏下人。
可她转头却又偷偷对小荷花说让她把玉藏好,不许给别人,不许摘下来。没到活不下去时,都不要拿出来换钱。
嗯……后来荷花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是把玉忘了,是把玉值钱这件事给忘了。
因为家里人常念叨,按照当地习俗,当姥姥的原本得给外孙女打金首饰。再不济,给个包金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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