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所在的宋家庄,正是受灾严重的地区。因为村干部的失误,宋家庄大食堂关的晚,粮食浪费的多,最后甚至将种子都给吃掉了一部分。
而剩下的一部分,在种植期间又遭遇了恶劣天气,根本就没剩下多少收成。
这也就导致了为何此时正是收获的季节,而一堆人却正在逃荒。
不仅如此,宋荷花这一家,更是跨省逃荒。
记忆中,父亲告诉她,他们这是要去临省的安省去投奔姑姑。
这着实是一项艰难的旅程。荷花妹妹爷奶,父亲在逃荒路上去世,与她同行的舅舅舅妈也因为剩一口吃的给小表弟,所以在一周前倒下,再也未曾醒过来。
宋禾能感觉到,就连原主,在她来之前,也已经离去。
想到这儿,宋禾赶紧挪动身体,摸了摸躺在一旁的原主母亲顿时松下一口气。
她脖子上还有微弱的跳动,虽然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但总归活着。
宋禾知道他们行李中已经没有吃的了,正想起身去寻求帮助时,这位母亲突然睁开了眼。
两行热泪,就这么顺着满是灰尘的脸颊流了下来。
枯槁的面容在这一刻迸发出强烈的欣喜。
“荷花,娘的荷花。”她眼中饱含泪水,仿若一束耀眼的光,直直盯着宋禾。
宋禾一愣,然后伸过手,握紧她那粗糙的手掌。
“娘,不行了。你得,得带着弟妹去找你姑。”她好似拼着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
宋禾呼吸不太平稳,强行让自己镇定,“我,我不行的,你得好好的。”
“得行啊!”她呜呜哭出声,像极了刚失去幼崽的母狼一般。
“没没有你,你三个……弟妹,都活不下去。你们……四个,一个都,都不能少。”
她目光殷切,期冀地盯着宋禾。
宋禾背部冒出了汗,被冷风一吹,吹得人心里哇凉哇凉的。
原身母亲握着她手的力气越来越重,喘气声也变得急促,意识似乎正渐渐变得模糊。
她没办法答应,因为按她推算,很大概率她得跟着这位母亲前后脚离开。
这一家人,不,是逃荒的这一群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此刻没发生什么吃人的情况,靠的不是良心,而是几乎所有人手中都没铁器!
大炼钢时,铁器被全部收缴。
如今队伍中,有菜刀的都是“大户”人家,他们还剩下些许地瓜或玉米,自然不需要对别人下手。
同时,这些菜刀也是对其他人的震慑。
人有底线,都敢吃同类了,那么就变成了畜生。
畜生是什么事都能做的。有刀就抢刀,死了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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