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脸上毫无血色,纳西莎留她自己愣神。她打开门,对等在门后的卢修斯点了点头。
走吧女孩,收起你的眼泪,至少在黑魔王面前,你是个快活的新娘。纳西莎冷酷地说道。
她看着图卡娜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将纤细的手臂放进了卢修斯的臂弯。
门外婚礼的大厅中火炬炽热地燃烧,将站立在道路两旁的食死徒的面具烤得发红,纳西莎讥讽地想象他们在面具之下扭曲而凶恶的面容,但是黑魔王高高耸立在大厅的另一侧,偌大的场地中鸦雀无声,静得只能听见卢修斯带着图卡娜缓慢向前的脚步。
老奥利凡德年事已高,据说已经卧病在榻。卢修斯作为图卡娜父亲的角色完全是黑魔王的授意,能够加强与斯内普和奥利凡德的连结,对马尔福家族没有害处,所以卢修斯欣然接受了这项任务。
站在卢修斯身侧的图卡娜有一种夺目的美,她高昂着头颅,高视着前方,任由食死徒们在面具之下发出隐秘的低语。惊恐与骄矜在她脸上傲然相伴,更有一种动人心神的瑰丽。纳西莎知道那天的场景,那些男人们或许见过她的裸体,但她散发着他们难以企及的气息。西弗勒斯站在黑魔王面前,一身黑色的礼服,他的表情是一潭死水,他的表情在婚礼和葬礼上大概不会有任何变化,纳西莎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懂得欣赏这种美丽。
黑魔王作为证婚人,这荣耀有多耀眼,折磨就有多深。小奥利凡德在黑魔王面前瑟瑟轻颤,但是没有逃离。那姑娘到底比她母亲聪明一点,懂得审时度势。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愿意娶图卡娜·奥利凡德为妻吗?黑魔王念着证婚词,像是念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发出了像蛇一样诡异的笑声。
西弗勒斯的回答冷静而果断,而纳西莎几乎听不到图卡娜地声音。他们迅速地交换了戒指和婚誓,黑魔王接着说道:我宣布你们结为终身伴侣。西弗勒斯,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图卡娜脸色刷白,摇摇欲坠,而西弗勒斯没有犹疑,隔着手套在女孩的手指上印下一吻。西弗勒斯死死抓住她的手没有放开,防止她晕倒在地,她借着他的力量,仿佛那是她浑身唯一的支点。
纳西莎松了口气,她不知何时已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婚礼的宴会上,黑魔王早早地离席。大厅中终于人声鼎沸,大多数食死徒们开始显露出荒淫而贪婪的本色。多洛霍夫和亚克斯利把从酒馆中叫来的轻浮女巫拽在大腿上,又笑又闹,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狼吞虎咽,就像是在找补自己在阿兹卡班中缺失的肥肉。
西弗勒斯和图卡娜并肩坐在长桌的中央接受敬酒和祝福。小奥利凡德伪装的很好,她用冰冷的假笑武装起自己。她是个称职的、彬彬有礼的小东西,他们按照习俗在同一个盘子中取食了结婚蛋糕,交换了食物,她给了他抹了过多的黄油和果酱的面包,他给了她一份只盛着莓类和蜂蜜的水果。西弗勒斯没有跳舞,她便拒绝了所有的邀请。但她想跳舞,她一直怔怔地盯着舞池出神,纳西莎知道没有女孩不想在婚礼上和自己的父亲跳舞。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纳西莎对自己说,再次把西里斯·布莱克排除脑外,她今晚已经想起她那堂弟太多次了。
卢修斯安静地在她身边进食,她知道丈夫有心事未吐。等到酒过叁巡,音乐变得舒缓,舞池中的人们成双成对地向花园和阳台中散去,卢修斯引她滑向舞池,她欣然接受了丈夫的邀请,在他龙脑和银椴木味的怀抱中昏昏欲睡。
宴会结束之后,主人要求见我。卢修斯在她的耳畔说道。
他还召见了谁?纳西莎抬头,可是卢修斯的蓝眼睛闪烁着别过头去。
我不清楚。卢修斯低低地说,可能还有诺特。
不要去!纳西莎惊呼,卢修斯立即加快了舞步,带她舞向了僻静之处。今天是西弗勒斯的新婚之夜,主人不会惩罚他。但他会更加迁怒于你,他会折磨你,我堂弟的下场就是证明,外面的傲罗还正四处追捕你们。你和诺特,还有其他和你一起去神秘事物司的人,就因为你们没有拿到那个预言球……
卢修斯闭了闭眼睛,别说了,茜茜。大不了就是进阿兹卡班待一段时间,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出来……
他把她的手指捏得生疼,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手背,她双腿颤抖,在他臂弯中摇晃。你要坚强,她在他眼中看到,卢修斯不是一个经常表露情绪的人,他沉默良久。
“茜茜,照顾好小龙。”他低低地说,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说出任何多余的字眼。
不、不,纳西莎在心中呐喊,除了梅林,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但她是马尔福夫人,马尔福夫人不能表现出脆弱,不能暴露出弱点,所以纳西莎一句话也没说。
纳西莎抱紧了他,他们的金发在她的肩头交缠,纳西莎的心如同掉在地上的瓷器,那一刻她决定憎恨黑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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