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他。”
要是知道自己怀孕了,她肯定会小心点的。
秦蓁正想着该如何回答,刘喜民回来了。
显然已经听说了家里闹腾的事情。
“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好。”他连忙安抚家里的两个女人,“我买了只老母鸡,给你们炖鸡肉吃。”
骆新蕊想要去帮忙,被按在了床上,“你先休息,我去弄就行。”
刘喜民是个周到的人,知道秦蓁在这里留着可能会有些尴尬,把人也喊了出去。
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可能心里头不舒服,你别往心里去。”
“没有,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尽管单身狗了好久,但她大概能明白这种失去的滋味。
尽管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可很多事情是不一样的。
刘喜民看了眼屋里,好一会儿才开口,“是啊,谁能想到呢?”
工友要结婚,他过去帮忙,没想到家里头出了事。
晚饭的时候,骆新蕊说起了家里人来闹的缘由。
工厂效益不好,骆新蕊的兄嫂纷纷下岗。
家里人吃闲饭的多了自然容易闹别扭,那主意不免打到了她这个出嫁的女儿头上。
骆新蕊的岗位被盯上了。
甚至于刘喜民的工作岗位也被骆家人相中了。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当初我家闺女嫁给你,都没收你的彩礼钱。
骆新蕊哪肯啊。
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安稳的所在,让她把工作岗位让出去,这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餐桌上俩大人说起了这事,“我是不会答应的,他们回头肯定还会去找你,你别理他们。”
刘喜民应了下来。
倒是秦蓁听到这话有些出神,筷子落了空,戳在了桌子上。
效益不好。
下岗。
时代的浪花汹涌而来,将每个人都裹挟进去啊。
那三个字几乎脱口而出。
秦蓁看着碗里的面条,一时间都没了什么胃口。
每个世界的大背景总是相同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改变了什么。
秦蓁并非力挽狂澜者,她也做不到方方面面。
比如这件事,她就无能为力。
成千上万的工人不得不离开赖以生存的岗位,而在东北,这一举措带来的后果更是让数不清的家庭遭受了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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