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真的不想学。
他只是不想听什么“以后我不在”之类的话。
为什么会不在。
失联了那么久,以后还要再来一次吗。
他也承认自己在感情上很迟钝,否则当年不会跟程识关系好成那样了都没想过,到底是为什么忍不住地跟人家贴一块儿。跟别的哥们儿多待半天都觉得腻,唯独跟程识天天形影不离。
非得是有什么明示撞到他头上,直接让人给点破了,才会往那方面想。豁然开朗。
原来正经哥们儿不那样。看上哥们儿了才那样。
原来他以为的好哥们儿,正经身份叫做“初恋”。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高三没跟程识告白过,是该庆幸还是后悔。
程识的女生缘一直不错,但一门心思学习,还以身作则天天在他耳边灌输不能早恋的思想。
连女生都不想恋,还能看上他?更何况程识心思细腻,要看上他早就看上了,总不可能比他更迟钝。
十七岁的任明尧认真地画过四象限分析,计算出告白的成功率总是很低,但总觉得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的。他是迟钝,但心思坦荡分明,一次只能在一条道上走。一旦开窍就跨不回去友情那条路上了,没法儿再像以前那样理所当然地做一辈子的好哥们儿。
他暗地里计划着,得再等等,等高考结束之后。他喜欢的人太容易害羞,免得吓到人家,还影响复习……
现在想来,或许当年没有说破是件好事。
否则再遇见只剩相对无言的尴尬,连如今这样共处一室的机会都没有了。
任明尧想得心里难受,索性算了,没什么好想的。
他本来就是擅长快刀斩乱麻的性格,别说是上学时候,就是现在,遇上什么事都是当即立断,成就成不成拉倒。也就只有面对程识,他才会瞻前顾后。
这几年的事程识不愿意说就算了。非逼着他说出来有什么好处?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以前浪费的时间都找不回来了。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而现在,程识就站在他面前。还有以后。
他已经不是十七岁的任明尧了,不会再眼睁睁地任由一切发生,毫无察觉,无能为力。
他能分清楚什么才是更重要的。
“你说的那个什么都聊的朋友,什么时候来?”任明尧忽然问。
“我的朋友?关关?”程识忙着封保鲜盒,顺口接话。
“就后天啊。”
“我能见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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