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少帝一下精神了起来,整个人都亮堂了,“快让我看看。”
大将军将笼子递到少帝手中,抬手慈祥地摸了摸少帝的头发,丝毫不觉此举有损帝王威严:“只愿你此生安平,便如这蝴蝶一般无忧无虑——”
大将军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口中发出了几声嗬嗬的倒抽气声,喉管处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根单薄纤细的银线勒断了喉咙。
少帝冷漠地看着大将军脖颈处溢出的血,即便自己的手指也被银线勒得鲜血淋漓也没有放松力气。
那只被抽出了银线、完成了使命的蝴蝶笼被扔弃在地上,蝴蝶颤了颤翅膀,最终归于安静。
少帝松开手指,大将军的尸体轰然而倒。
“……社会你狼王,人狠话不多”田晚飞快坐了起来,“你狼王还是你狼王,我又可以了。”
年少的帝王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绝境而就此放弃,即便在那般各方掣肘的境地下,他依旧蛰伏着慢慢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暗线,踩着一具具倒下的敌人的尸骸,将空荡王座下阻碍圣言的荆棘统统斩断。
有人刺杀,无妨。他大可以借此发作,指东打西,搅得两家皆不痛快,两虎相争,他独坐钓鱼台。摄政王与母后苟且,无妨。他忍而不发,直至太后被查出身孕一事在他的暗线传播下上下传遍朝野,众老臣逼迫太后给出交代,太后于寝宫内自缢而亡,摄政王被天下人戳脊梁骨。新入朝的文人皆守气节,与大将军、摄政王离心,自然地成为了少帝手下的有生之力……
一切都仿佛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数次田晚和男友以为少帝就要被种种阴谋斗垮,但逆境之中,这只蝴蝶非但没有被摧折翼膀,反倒愈生愈向阳。
他总能站得起来,用极其漂亮的姿势向敌人的心脏反捅一刀。
可是越看,田晚就越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少帝的肩膀太过单薄,可这已经被蛀虫腐朽透了的朝野重负却让他不堪承受。
他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的。威胁着蝴蝶的性命的,不仅仅是这个阻止它飞向自由的笼子,还有笼外虎视眈眈的异族。
天灾,人祸,内忧,外患,腐朽的朝野风来摧之而倾倒,官员与外勾结,各地的凶匪揭竿而起,趁机欲乱。
都城被迫之际,总是能在逆境中站起来的少帝叹息了一口气。
他终究是敌不过大势所趋的。
已经不再年少的帝王目光沉静,褪去冠冕,手持长刀,走到敌军的千军万马前,仿佛早就已经准备好迎接今天的到来。
血光从屏幕上绽开的瞬间,帝王的身影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