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有贵客到访,方丈亲自出来迎接,然后将邵二雪请至禅房。
寺庙里的禅房极其简陋,里面只摆放着一床,一被,一桌,一椅,一灯和一茶具,仅此而已。
方丈沏茶时,邵二雪看到挂在他身后墙上的《山寺》立轴书画,随即称赞道:“几笔勾勒似云锦,点墨绘出心中情,大师,此画意境甚妙。”
“施主谬赞了。”方丈笑了笑。
“大师,在下此次前来,恐怕须得在贵寺中叨扰两日。”
“无妨,施主不嫌弃鄙寺简陋就好。”
“多谢大师。”
从禅房里出来后,邵二雪迫不及待地去找苏诗青。
苏诗青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黑色僧帽,和邵二雪一起并肩走在寺庙中。
因为人烟稀少,院子里厚厚的雪地几乎没人经过,故而一个脚印也没有,到处是纯洁的白皑皑一片。
苏诗青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询问。
“寒夙兄怎么会来这里?”
邵二雪缓缓停下,看着他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收到周玉然写的信才来的。”
苏诗青非常惊讶:“周玉然写的信?”
“他在信中提到你手受伤的事,还有揭傲……”邵二雪斟酌一下,继续说道,“他无法劝说你,所以才写信托付给我,想让我再劝一劝你。”
苏诗青情不自禁地抬手压着左胸。
“原来是这样……”
他竟然不知道周玉然还为他做了这件事。
邵二雪看着他布满疤痕的手,心中一痛,蹙眉道:“你的手恢复得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苏诗青下意识地将丑陋的双手掖至身后。
“已经都好了,只是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作画,所以……我把笔封起来了。”
他原以为邵二雪会责骂他,但是邵二雪没有,只是一脸的释然。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你若是能够真的放下一切,从此青灯伴古佛也挺好。”
至少不会再因为这些世俗的东西而感到痛苦和迷茫。
苏诗青诧异道:“寒夙兄没有对我感到失望吗?”
邵二雪笑着摇头:“我替你感到欣慰。”
苏诗青没有想到邵二雪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心里五味陈杂,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
寺庙里传出悠长的钟声,仿佛敲在两人的心脏上。
邵二雪勾起苏诗青的伤心事,因此轻声道:“天气寒冷,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
苏诗青艰难地挪动步子走下台阶,铺满积雪的台阶底下堆积着厚厚的褐色树叶,踩起来异常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