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畅的琴声如同奔涌的溪水,时而婉转,时而激进,时而欢快,时而哀婉。应和着苏诗青手中的线条,时而干练,时而流畅,时而细腻的在画纸上迅速游走。
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勾勒出了柳疏影的抚琴姿容,没有一丝可更改的余地。
一曲终了,苏诗青手中的画笔也就此停住。
画面全都被柳疏影的倩影塞满了,抚琴的她犹如一朵绽放的雪莲,高贵而静雅。
两人同时抬起头,一个眼神便在柳疏影平静的内心里荡起层层涟漪。
“娘娘,您该喝药了。”
宫女端着煎好的药进来,即使隔了很远,苏诗青也能闻到那苦涩的气味。
柳疏影边喝边蹙起秀眉。
这时,窗外突然飞进一只美丽的金丝雀。
宫女疑惑道:“这鸟怎么飞出来了?还不快将它抓进笼里去!”
柳疏影开口道:“别抓了,让它飞走吧。”
内心的苦楚,无人知晓。
“可是,这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
“它本就是天上的鸟儿,何苦将它关在这里呢?”
苏诗青看着柳疏影,不由得心酸起来,现在的她,又何尝不是一只关在笼里的金丝雀呢?
暮色沉沉。
离开皇宫之前,苏诗青在画稿上留下了曾与柳疏影合奏过的那个陶埙。
“娘娘,您多保重身体,小人告退了。”
柳疏影走过去看着画稿,然后将陶埙拿起来紧紧地握在手中,泪水溢满眼眶,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嘴里呢喃着:“顾郎……顾郎……”
……
四月初,和煦的春风,带来了清新扑面的絮语。
苏诗青缓缓走在路上,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唤。
“眉生。”
苏诗青赶紧停下脚步,是邵二雪。
“寒夙兄?”
“最近一直很忙,没空来看你,今日刚好得空……”邵二雪说着,示意他往凉亭的方向:“不如,一起去走走吧?”
苏诗青开心地点头应允。
微风拂面,气氛融洽。
他们两个已经许久不曾像这样惬意地一起散步了。
因为邵二雪的婚期临近,所以路过的画徒们纷纷跑过来向他道喜,顺便拍拍马屁。
邵二雪一直以为自己对苏诗青的感情,会因为距离的拉远而一点一点淡去,可是随着婚期的临近,他就越发觉得辛苦,那痛苦几乎要令他窒息,他做不到,做不到一直不见苏诗青。
终于走到莲池。
周围无人,身旁的迎春花的花瓣随风飘落,蜜蜂往返于花朵之间,带来嗡嗡作响的吵闹声。
“寒夙兄,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