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诗青应召入宫,给太后和皇后讲完故事后,还要来给柳疏影作画。
他一遍又一遍细致地描绘着柳疏影乌黑亮丽的头发,雪白而柔软的皮肤,如水般的眼眸,樱桃般红润的嘴唇……
可是她并没有多少热情与活力,总是一副清冷、沉默且眉头紧皱的模样,但这也是别人无法效仿的,只属于她特有的美丽。
躺在一旁软塌上,正在假寐的嵩帝忽然问道:“颍嫔,为何你弹琴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就好像是你的灵魂也要随着音律而飘到远方一样,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柳疏影回答的声音犹如沉静的湖水般波澜不惊。
“嫔妾弹琴之时,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忘掉,把身体当作音律的载体,因而,弹琴时会旁若无人,目空一切。”
“原来如此,你是以空荡荡的身体接纳天地之间的律韵,然后再通过琴弦展现出来……朕明白了。”
难以想象,如此狠戾的嵩帝,对待柳疏影却是这么温柔多情。
或许越是性格怪僻的老人,心中的爱就越独特吧,又或者是柳疏影从来不像其他嫔妃那般工于心计,而是整天都穿着清冷单调的裙子,双唇紧闭。
对于男人来说,她就是一个充满诱惑的谜,连嵩帝都不得不拜倒在她的裙裾之下。
一曲弹罢,趁柳疏影休息时,嵩帝站起来欣赏着莲池里的风景,然后走到苏诗青的身后。
看到那幅还没有彻底完成的画稿时,不禁仔细端详起来。
画中的柳疏影风姿卓越,红唇微微扬起,有点孤傲,那身影,那韵味竟是自己未曾见过的一面,不由得让他惊奇起来。
“顾眉生,以前颍嫔经常这样笑吗?”
面对嵩帝的突然发问,苏诗青吓得手一抖,急忙停下来低头说道:“小,小人不知,小人只见过颍嫔娘娘几面而已。”
嵩帝笑了笑:“才见过几面,就能将颍嫔的神韵把握得如此到位,当真是难得啊!这么说来,如若不是见到你的画,朕也不会与颍嫔结识,朕得好好感谢你才是啊。”
苏诗青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说道:“多谢圣上夸赞,小人愧不敢当!”
嵩帝很喜欢那幅画:“做的不错,以后继续将颍嫔的风姿搬到画上吧。”
“小人遵命。”
嵩帝走过去拉起柳疏影的手,柔声道:“颍嫔啊,你真应该多笑一笑,朕似乎没怎么见过你笑呢。”
“圣上若是喜欢,嫔妾日后多笑就是了。”
柳疏影悄悄看了一眼苏诗青,而后缓缓地开口,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强装颜笑,讨好他人的痛苦。
苏诗青明白她的苦楚,可是却无能为力。
这时,太监总管急匆匆地走过来,在嵩帝耳边耳语了几句。
嵩帝捏着眉心,很是头疼地离开了,临走前还特地吩咐苏诗青要将画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