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些光,丁晚星没费力就找到了顾明澄。
此刻的他一身黑色的装束,头发乌黑,短到齐耳,裸露在外的手臂线条优越流畅,颜色经太阳淬炼过,泛着淡淡的蜜色。
同丁晚星记忆里的清隽瘦削完全不同,她不禁有些恍惚,回过神来,又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她曾听很多人说起顾明澄,明明有更轻松的路,却还是像父亲一样,考军校去军营摸爬滚打。
...
几乎在同一瞬,顾明澄也发现了丁晚星。
仅仅过去了三年,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高了许多,容颜趋于冷艳。但不管怎么变,她都承载了他所有的梦想、所有的求而不得。
不敢奢望拥有,但也无法剥离。只能像现在这般,像个见不得光的窃贼,借着一点微不足道的过往,妄图汲取一些温度和能量。
“安哥,你找张桌子吃东西,我过去找他。” 顾明澄思绪染灰时,丁晚星回过头对苏安说道。
苏安轻轻颔首,无声退开。
丁晚星看他坐下,提步走向顾明澄,坐到他的面前。
似幽兰的香气拂过他的脸,一缕沁入他的鼻翼,他清醒过来,细微地勾了勾唇,似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那般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丁晚星:“....好久不见。”
话落时,两个人忽然齐齐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晚星才调整好,主动开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或许是因为表哥李骏杰的缘故,晚星对军人总是格外亲和,再加上顾明澄这样一个人,如果放在书里,就是个实打实的美强惨,很容易勾动女孩儿的怜惜心。饶是早已习惯同人保持距离的晚星,也没能成为那一份例外。
顾明澄替她斟茶,轻描淡写,“还不错。”
将杯往她的方向推时,“你呢?”
晚星的手指贴在茶杯,道了声谢,随后,“也还不错。”
闻言,顾明澄低低地笑出声,愉悦难以掩饰。
晚星好整以暇睨着他,“你在笑什么?”
顾明澄顿时敛了笑,“没有,就是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傻。” 她是丁晚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会不好呢?
不好的,从来只有他...
负面的情绪冒出前,顾明澄将话题带到了别处,“尝尝这茶,我从西北带回来的。”
晚星端起杯子,茶水滚烫,虽说木杯幽冷,还是烫了下她的指腹。她不由得抬起手,轻轻搓磨自己的耳垂。打小养成的习惯,只是姑父告诉她这样可以解烫。不知真假,但是她信了。
顾明澄注视着她的动作,忽然意会过来,“烫?”
晚星嗯了声,跟着,“有人怕辣有人怕蟑螂,而我怕烫!”
顾明澄:“搓耳朵就能解烫了吗?”
晚星:“可以吧?”
是自己都不敢确定的语气,顾明澄不由失笑。但他没再说什么,兀自拿了个空杯,接着拿回晚星的杯,抬高,将茶水倾倒注于空杯之中。
这类操作,丁晚星以前从未看到,眨动大眼,带出了一丝好奇,“你在干什么?”
顾明澄动作未停,也没看她,“给你的水施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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