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程雁听有程雁听自己的理解与执着,他也是,两个人有分歧是不可避免的,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觉得这么多年过来,程雁听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听完宋昕榆的话,冉初夏就在心里问自己,与导演吵架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她可从来只有挨骂的份儿,从来不敢顶撞导演。
不过她当然也会有自己对于剧本以及人物的理解与执着,但肯定没有执着到程雁听那份上。
宋昕榆所讲的第二件事是程雁听在拍高空戏的时候曾经摔下来过,好在伤得不重,有威亚吊着带了点力,也只是身上有点擦伤而已。
虽然比较危险,但动作戏中有受伤的情况是难免的,大家都深谙这一点,也就不会喊累诉苦。
程雁听更是将这一点做得很好,那几道擦伤,尤其是手臂上的,有一小部分简直血肉模糊,宋昕榆看着就疼,然而程雁听愣是没变换一丝表情,淡然地让他们消毒涂药水,态度全程风轻云淡,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处理完伤口,该拍还是要继续拍下去,程雁听继续吊上威亚,拍摄未完的戏份。这一点,倒是让宋昕榆挺钦佩的。
冉初夏很清楚,程雁听不可能是没有痛觉神经,因而感觉不到痛意,而只是他太过隐忍,将所有的痛都咽入肚中,不肯多表现出半分。
想到这里,她一阵恍惚,心脏被揪得生疼。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宋昕榆却没给她插空的机会,紧接着又告诉冉初夏,其实这一次的情况倒还算小的,之后还有一次他被对手戏演员手中的长剑不慎划伤,直接在他多灾多难的手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来。
听到这里,冉初夏呼吸蓦然一滞,沉默着半晌没有开口。
她又有些走神,直到那边宋昕榆“冉初夏冉初夏”地高声喊了她半天,她才终于回神,刚想要应声,喉间却突然哽了一声,想说的话便都被堵在嗓子眼处,让她无法说出口来。
“初夏,你还在吗?”
听不见冉初夏回复,宋昕榆就又问了一遍。
一个“在”字冉初夏还是可以勉强说出口的,她闷闷应了一声,在心中告诉宋昕榆自己还在,没有离开,更没有睡着,她一直在安静认真地听着。
“在你倒是回个话嘛,搞得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但我又觉得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听程雁听的事情睡着呢,而且还是这种事……而且你知道吗,那场面我本来是不愿意回想的,为了你我拼命回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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