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咂嘴翻个身,参杂海水咸味的空气扑鼻,一阵一阵地袭来。
咚咚——
麦叮咚冷不丁睁眼,抱着被子一角,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
啪唧的水声伴随沉闷地捶打声,频率不快不慢,却在黑夜中让人发怵心慌。
随便动作,床都会发出嘎吱声。
麦叮咚速度慢如蜗牛,缓缓起身,皮肤仿佛被泡在了海水之中,微微发凉。黑暗中难以寻找方向,他小心翼翼地套上拖鞋,贴着墙壁往前走。
缓缓拉开门,月光从民宿的窗扉洒入,全木家具在莹白月光下有些朦胧。
咚咚不停,一声接一声的滴水声从厨房传来。
厨房的暖光从门板底下泻出,只是五六米的距离,麦叮咚却像走了一个世纪,他缓慢趴伏在地,从门板底往上看去。
两只惨白的脚悬空,紧紧贴着门,距离麦叮咚的鼻尖似乎只有一分米,再往里面,还有一双脚。
滴答,咚咚,滴答,咚咚。
水滴从脚尖滴落,在地板晕开,海水的咸味很浓。
心脏跳到喉口,恐惧在下一秒达到顶峰——
一张Q弹的人皮被甩在地面,双眼被挖出一个洞,正直勾勾地对着门缝。
即使不怕怨气,这样的视觉冲击也让麦叮咚魂飞魄散,他猛地起身往回跑,倒是没撞着家具,自己的脚崴了下,天旋地转地又跌回去。
水滴声继续,咚咚声戛然而止。
门忽然被拉开,高大的人影逆光而立,手持菜刀,另外一手还拽着一只人皮胳膊。
“别!”麦叮咚用力捂住嘴。
对方将胳膊丢到水槽,抬起脚步步逼近。
麦叮咚不断后退,六神无主地口不择言,忽然掐住戒指呼唤道:“钟,钟陌执!”
“喊谁呢?”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
麦叮咚呆愣地仰首,只见钟陌执系着围裙,袖口卷至肘部,菜刀刀刃还在向下滴水。
“你在干嘛?”
“干正事儿。”钟陌执把东西放回去,语气轻快,“它叫然山,对吗?”
“你找到了?”惊魂未定,麦叮咚腿软地慢慢站起,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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