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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所言,”封璘退后几步端详,众人里无论是敌是友,皆感手脚不自在,只有他若无其事地回,“有道理。”

大名领主攥着火引的手不自觉开始颤抖。

封璘神情尽敛,无人看清他何时出的手。大名领主吃痛捂住手腕,火种后倾,他在噼啪声里骇然转首,燃着火头的残木从眼角飞掠而过,削断了耳际的一缕发,震恐顷刻间在眶底爆开。

“不——!!!”

船舱内放着的不是别物,正是被东瀛人虔心供奉的天照神风玉像。相传此物曾为东瀛镇国之宝,后于幕府战乱时期流落中原。大名领主屡番搜寻,皆无所获。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第一次瞻仰神像尊容,是在他亲手将其炸毁之时。虚影散乱间,他仿佛看见碎掉的还有东山再起的来日。

封璘没有任何迟疑,剑锋势如破竹,从正面结束了他的咆哮。

凭有千般惊涛骇浪,都只在阵前翻波,一林之隔的小木屋,嚣风归于沉寂。

玉非柔伴着辽无极的尸身在此,心无旁骛地替他梳洗,眼神片刻也没有旁顾过。

绽开的皮肉,断裂的筋骨,笛也折了,青衫也脏了。

玉非柔边收拾边叹,“姓辽的,我不过几天没见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你说你,这么死,得多难受啊。”

不知过了多久,她颤巍巍地抬起脸,手握着竹杖反反复复摩挲。

“对了,有件事情忘了跟知会你。骑鲸帮这些年的家底被我掏空了……你瞪也没用……我干的是正经事,算是遂了你的那份愿……”

*

钦安之役的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汗青折过数叠,铺展开来就是一幅波澜迭起的灵海图。

隆康五年,严冬。

千岛诸夷举兵再犯钦安,南洋水师临岸坚阵以待,旗举伏起,奋力戮敌,削首三万两千七百二十四人,凡有生擒亦格杀勿论。此战歼敌之数,倍于当年倭乱罹难者众。

大捷!

至是,千岛诸夷深受重创,敛迹不敢为大寇,大晏海疆自此得安宁百年有余。

隆康六年,暖春。

就在大捷后的次月,隆康帝颁下罪己诏,自苛“人冤不能理,吏黠不能禁,民心蒙昧,皆朕之过”,此诏用意,便是为三年前在钦安惨案中蒙冤的秋、杨等人正名昭雪。

圣旨颁下的当夜,沧浪单人匹马沽了酒,去到城外乱葬岗。过往十年间的起伏就像醉梦一场,他捧着那卷圣旨,醉狠了,醉到天明也彻彻底底醒了。

再后来,圣人以龙体违和为由,命兖王出任监国主持朝政,凡内外军机急务,与内阁六部齐商共决。

钦安抗倭是场收服人心之战,经此一役,朝堂内外再也不闻反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