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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令才颁出几日,储济仓门口就挤满了闹事的军吏。他们态度狂妄,放肆叫嚣,拒不接受用以代俸的胡椒乌木,有的甚至当场将大颗胡椒粒泼洒在地上,踩踏成泥。

再后来,集众抗议演变成聚伙械斗。派往储济仓执秤的官员都是封璘特意向桑尚书讨来的兵部扈从,平常当爷当惯了,强龙遇上地头蛇,先前还能忍一忍,受了几天鸟气就原形毕露。

“打起来了?”

竹帘三叩抱柱,秋海棠的影子照在地上,闻风婀娜。封璘仍旧执笔画着什么,听闻迟笑愚来报神色如常,笔锋都不改流畅。

“死人了没有?”

迟笑愚一窒:“好像还没.......”

封璘冷嗤:“三寸鸟,七寸嘴。”

这是闽州一带流行的民谚,意指干打雷不下雨的脓头草包。迟笑愚不解,问道:“真要是闹出了人命,此事可就不好收场了。桑尚书本就对您修筑炮楼颇有微词,倘若再有人命官司,岂不是越发授人以柄?”

“要的就是授人以柄。”

封璘最后一笔落定,悬腕兀自欣赏,迟笑愚是唯一知道话中内容之人,半点不敢多话。

“你瞧这当今朝堂,上上下下待本王是真的臣服,还是徒有其表?”

“自然是阳奉阴违者居多。”

封璘眉峰轻挑,兵戈之气敛于一双深瞳,就成能破开鬼蜮人心的无形之刃:“授人以柄,也是予人诱饵,让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闻着腥味儿显形,倒省去本王挨个翻查的功夫。”

迟笑愚心头蓦然大亮:“您的意思是?”

“你知道在草原,何种情形下才能将鬣狗一网打尽?”

“那必定是诱饵的血腥味足够大的时候。”迟笑愚稳声答道。

封璘搁笔走到窗边,越过秋海棠仙姿逸群的花叶,瞧见了庭院中那个马尾高束的身影。

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

庭院中有一片新挖的池塘,引温泉水注之,初秋时节犹有莲叶挨挤,娇花嫩蕊点缀其间,好不可人。

塘边趴着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沧浪拿扇柄戳一下,怀缨的大脑袋就往水里多探一寸,直到衔住那条缓缓游弋的金鲤,小心翼翼地叼到沧浪手上。

封璘寒气缭绕的眼睛忽然弯了一弯:方才说与副将的只是原因之一,更要紧的是,这主意是先生说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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