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柏说到这里,叹了一声,“说来惭愧,从昭化十三年洗襟台坍塌的那一刻起,直到今日整整五年,我、岳小将军,甚至是先帝、当今官家,并不是一点没有追查洗襟台坍塌真相的。可是我们每每顺着当年的线索往下查,就会走进一个死胡同里,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有时候,我们甚至会怀疑,我们当年的推论是不是错了,章鹤书只是意外调换了军卫,那几个军卫只是意外杀害了沈澜,可我们又清楚地知道,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所以,我们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不告诉昭王殿下与玄鹰司我们所知的一切,我们不希望因此干涉殿下的判断,让您走进与我们一样的死胡同里,也许只有从别的、新的角度切入这桩谜团,才能有所获吧。”
而最后,谢容与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卫玦道:“多谢齐大人解惑,在下明白了。”
齐文柏摇了摇头,“卫大人客气了。”
他说着,似想起什么,朝谢容与揖下,“至于偷盗尹四姑娘所作的《山雨四景图》底画一事,还望殿下莫怪。”他略去岳鱼七故意给谢容与设置难题不提,解释道,“我等在得知曲不惟是罪魁后,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以一副《山雨四景图》为饵,试一试曲茂。”
至于为何要试曲茂,其一当然是想通过曲茂的反应,看看《四景图》的真迹是否在曲不惟手上。
第二个原因不便宣之于口——齐文柏不够信任谢容与。
倒不是因为谢容与和曲茂走得近,谢容与作为一个异姓王,却掌着玄鹰司这样一支天子近卫,这样的官职任命,放在任何一朝都是极不合适的,也许赵疏足够信任谢容与,齐文柏到底是天子之臣,初初接触,对小昭王多少都是忌惮的。
所以他默许了岳鱼七出手试探小昭王。
谢容与听明白了齐文柏的言中之意,只淡淡回了两个字:“无碍。”
他随后问:“你们既然以《山雨四景图》试过停岚,是不是已经知道《四景图》真迹的下落了?”
齐文柏对谢容与有愧,深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听他这么问,立刻答道:“正是。殿下既然查到了曲不惟,下官等自然不能闲着,我们利用手上的线索,已经探得曲不惟把贩卖名额所获的赃银暂存在中州的一所宅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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