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弛爱画成痴,提起字画话匣子便关不住,说话间看了尹老爷一眼,见他并没有拦着自己的意思,与谢容与道:“昭王殿下喜欢东斋先生的画,不如今晚去顺安阁的诗画会看看。”
诗画会谢容与知道,日前顺安阁的郑掌柜给了他帖子。
他问:“怎么,诗画会上有东斋先生的画作?”
“那倒不至于。”尹弛道,“东斋先生是陵川人,陵川有不少他的仰慕者,多的是模仿他画风的。不过东斋先生的画风不好仿,大都是东施效颦,偶尔有那么一两副好的,殿下可以买来收藏。”
其实谢容与提起吕东斋,并非单单想聊字画,日前张远岫说过,漱石仿的就是吕东斋的画风。岑雪明失踪前,唯一的异样便是买了几幅漱石的画,看来今夜这诗画会有必要去一趟了。
两人转而又说起其他,话头总绕不开字画。尹弛称自己少年习画,技法成熟后,便将画作拿去顺安阁寄卖。如此几年,有卖出去的,也有卖不出去的,因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所以每每都让僻居于归宁庄的小妹尹婉帮自己寄画取画。
他是画痴,提起画来什么都忘了,直至日暮将近,才回过神来,他自觉与谢容与相谈甚欢,临别还道是下回再见。
德荣送走尹家人,匆匆回来,“公子,这就去留章街吗?”
谢容与看了眼天色,“我娘子呢?”
“少夫人在内院等了一阵,这会儿大概去依山院了,小的这就去唤少夫人。”
朝天伤势痊愈,每日练武一个时辰,青唯是去指点他的。
谢容与道:“让祁铭去唤他们,你把马车套好,去膳房备些荷花酥。”
诗画会不知要开到几时,那荷花酥小野近来最是爱吃。
德荣忙称是,到膳房将荷花酥装进食盒,想了想,又回拂崖阁取了少夫人爱穿的斗篷,少夫人喜欢的香片,少夫人用惯的瓷杯,总之只要是少夫人独一份的,一样也不能落下。哪怕舍了公子的便利,也不能让少夫人有一丁点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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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华灯初上,一行人到了留章街,郑掌柜已在顺安阁门口等着了。
因被尹弛耽搁了一时,他们算来得晚的,所幸诗画会尚未开始,郑掌柜亲自将他们请入阁内,穿过楼间窄径、花木庭院,便来到了顺安阁的内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