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个姑娘,该怎么形容呢?乍一看,只是觉得好看,肤白清透,秀丽多姿,可只要多望一眼,便会不自觉被她吸引。
她太独特了,五官的线条非常干净,眼尾上翘,鼻峰秀挺,颊边的两颗痣有些俏皮,像是春日里开得恰到好处的桃花,又带着秋霜的冷,覆着凛冬的雪。
梅娘确信她不是莳芳阁的人。
但她知道,她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靠得这么近,却不出手伤她,应该不是敌人。
青唯发现梅娘没有认出自己,为防惊动旁人,做了个口型:“薛长兴。”
梅娘愣了愣,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姑娘,竟然是那夜罩着黑斗篷,功夫极高的女子。
时间紧迫,青唯也不拖沓,立刻就要取出袖囊里双飞燕玉簪给梅娘看,正这时,适才去接头的羽翅盔回来了,他环目望了一眼内巷中的妓子,没有发现异样,朝旁吩咐了句:“人到了,带她们走吧。”
此言出,妓子们目中均露骇色。
她们被关得太久了,没人敢问眼下是要去哪儿,她们甚至不知道此行是不是去送死。沦落风尘已是命苦,眼下风雨飘摇,命在一线,有的人已低低呜咽起来。
旁边的玄鹰卫不耐,呵斥道:“哭什么?小点儿声,都跟上!”
妓子们一个接着一个,从内巷西面的小侧门迈出。青唯落在最末几个,望向前方,正午已过,西斜的光透过那一扇小门照进来,生休开,死伤惊,她也不知跨过了这道门,前方是吉是凶,可眼下已没有回头路了。
青唯落在梅娘后方,跟着一群妓子一起,往小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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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铭在江辞舟的值房外一直等到申时,才见卫玦与章禄之离开。
祁铭连忙拱手行礼:“卫掌使、章校尉。”
卫玦“嗯”了声算应了,章禄之却是一脸愠色。
其实祁铭只道他二人面色为何如此难看,早上江辞舟唤他们议事时,祁铭是在一旁的。
说是议事,江辞舟只吩咐了两桩事,一是内衙调班,二是放了梅娘。
章禄之不忿,问道:“敢问虞侯为何要放走梅娘?”
江辞舟以一句“做个顺水人情”搪塞了他。尔后一直拘着卫章二人,直到吴曾那边彻底将人放走。
不一会儿,江辞舟也从值房出来了,他似有事要办,没瞧见一旁的祁铭,径自往内衙走,祁铭连忙跟上去,说道:“虞侯,适才夫人来过了。”
江辞舟步子一顿:“谁来过?”
“夫人。”祁铭道,“夫人说,虞侯在衙门挂了休沐牌子,担心衙门不供饭菜,特地送来。”
江辞舟愣了一会儿,又问一次:“她来给我送吃的?”
祁铭道:“是,还有一壶酒。属下已把酒与食盒拿去灶房里热着了,等虞侯办完差事,立刻取来。”
江辞舟去内衙,不过是想亲自问一下吴曾,是否已将梅娘送走了,眼下却是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