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闻让早已经洞察一切,此时此刻还是半气半忧,毕竟真把旧伤打出问题还真不得了。
“别这么板着脸嘛,又不开心啦?”贺十申吸了吸鼻子,“怎么整天这么凶,腿好了你不可意啊?怕我不能天天在家烦你了?”
闻让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打在贺十申脸上,贺十申立马封住自己的嘴,闻让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微微仰起头堵住对方的嘴,又迅速分开。
“我……”贺十申喉咙里卡气了似的,突然摸到兜里的盒子,才想起来今晚出来是干嘛的。
“那个,那个,啊,那边人好多啊,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准有热闹可以看。”
闻让看了看腿边的轮椅,纠结着要不要“载”他过去。
“哎,别管那些虚的了,我给你看点真的。”贺十申拉着闻让就往远处的光亮处跑。
跑着跑着,视距拉近,光点扩大,闻让的视野里涌入了大片的浮华和亮色。
宽大的广场上过道边摆放着黄色的郁金香和小山茶,一直蜿蜒到广场中间,远挂着的冷白色的直照灯从背对方向照亮了这一条蜿蜒的过道,广场周遭是循环涌喷的桥形水线,有了地灯的照射看起来像是落地的星光。
“来。”贺十申牵着闻让穿过花道。
越靠近广场中心,两道花就越摆越浮夸,但都是清一色的黄色系花种,黄玫瑰,向日葵,黄山茶,朱槿花,月季,姚黄,黄鹤翎,种生黄……闻让认识的不多,大致能看出是什么花。
广场中心挂着大束的气球,脚底踩着散碎的珠光片,暖色的小灯泡牵在花藤上,一闪一闪的。
其实这种场面布景就类似于常见的婚礼现场,但当事人身处其中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不凡。
闻让所能看见的都是淡黄,鹅黄,橘黄,石黄色的物样,他一直都知道贺十申对他的体贴是无微不入的,包括闻让只喜欢黄色这件事也是始终被惦记的。
————雷远办事怎么这么水。
————这布置的质量怎么缩水了。
————音乐怎么还没响起来。
贺十申一言不发牵着闻让走到中心点,两人的身上映着地上珠光片投上来的光斑,明明是夜晚,却感觉身处光涡里。
闻让从一开始就心跳快得控制不住,此时此刻更是像要飞出嗓子眼一样,他跟在对方身后,看着对方的后脑勺,思绪万千。
两人在中心圈停下脚步,贺十申松开闻让的手,走到一团花簇中拿起了一束与周遭眼色格格不入的正红色玫瑰花束走到闻让面前。
“闻让,我……”贺十申看着面前的人,突然脑子空了,“我……”
————我什么来着?
————我生于19xx年……不对。
————妈的,开头是什么来着。
之前准备好的誓词这会突然像是被格式化了一样,贺十申迟迟没有想起开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