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你手上的这本并不是原版,而是我一比一复刻手抄来的。当初在长歌楼的书阁之中做小差时,想赚一些外快,便手抄了许多秘籍偷偷拿出去变卖。燕燕总夸我字好看,便想着收藏一本,于是,我将我抄得最全得一本送给了她,便是你手上这本,你若不信,可以比对我的字迹。在惟城时,我与你第一次相见便有所怀疑。后来,我寄信给贺宗师求证,果然,他当年是在留流民之中遇到燕燕的,当时燕燕哭着要找哥哥,贺宗师帮她寻了好几年都未寻到......说来,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妹妹,害你们在芜疆受苦了。”弄清楚状况之后,暮子吟对贺岸多有埋怨,但此时当着贺北的面不好发作出来。
贺北消化完暮子吟这段话,沉默了一段时间。
久久后,道:“如此,我该叫你舅舅?还真有些不适应。”
谢倦忽而微笑道:“这是好事。”说罢,他起身为暮子吟斟满酒杯,化解此时有些僵掉的气氛。
“多谢谢小公子。”暮子吟细细打量谢倦几眼。
现在整个中州都知道谢倦的身份并不一般。北府的恶行昭然揭露,如今成为众矢之的,谢倦更是被魔化的不成样子。谢倦本人他并不算了解,不知道他是否与北府是一心的。
暮子吟试探着问:“小谢公子以后便留在芜疆?”
谢倦神色淡然:“暂时吧。”
贺北看出来暮子吟对谢倦抱有顾虑,于是,他一把抓起谢倦的手,对认真道:“舅舅,我与拂衣已经订亲,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咳、咳......”暮子吟一口冷酒噎在喉咙差点呛死自己。
在惟城时,他以为贺北喜欢粘着谢倦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兄长,所以心存依赖。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二人能发展成这种关系......
暮子吟作为长辈,还是觉得需要清楚情况:“订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贺宗师知道此事么。”如今北府与西南关系紧张,一个是西南王之子,一个是北府后人,两个人在一起偷偷订了亲,这算是什么事。
他趁机观察谢倦的表情,发现谢倦的神色十分平静。
“舅舅,你在中州待久了,怎么思想也跟着保守起来。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芜疆讲究婚恋自由。再者,我想娶谁我爹还真管不着。”
对于贺北敢忤逆贺岸这一点,暮子吟信。
暮子吟干笑两声:“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确实不一样。”他决心转移话题:”小背,你以身祭子,确实比常人大胆。”
暮子吟的言外之意在贺北听来,大概就是“你不是个正常人。”
“自古以来,除了长歌楼楼主以身祭子,你是第二个。但是我看你的状态与常人无异,你是如何控制好白子的力量。”
贺北故作玄虚:“自然是我天赋异禀,非普通凡胎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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