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倦打断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师父,说来话长。”
静莲与沈秀都曾是黎国旧人,有着太多共同的回忆,那些回忆并不美好,不过是你争我抢,暗潮涌动的深刻交锋。
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静莲的心头不禁笼罩起一团乱如麻的复杂情绪,她叹口气,朝着沈秀挥挥手:“进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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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倦将来龙去脉与静莲完整叙述一通。
静莲听着听着,神色愈发凝重。
直接开口大骂:“喻英弦,这狗东西,居然想打我徒弟主意?让他来,来了就得死。”静莲看向谢倦,恶狠的目光又立刻转化为慈爱:“长公主将你托付于为师,为师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分一毫。”
谢倦心口一暖,却也有些惊讶:“师父,当初,是我娘把我托付.....于你?”之前,静莲与他并未说的如此清楚,他一直以为是少宁并不打算顾及他的死活。
“你一出生帝君便想要让你永远消失于世,为师设法将你救了出来......那时,太子岭战事刚起,为师不得不带你南上。虽然战场危险,但是皇宫更加危险,少宁长公主也是迫不得已,她被幽禁时,想尽一切逃离办法,要来太子岭与为师汇合,只可惜......”静莲摸摸谢倦的头,抚慰道:“你娘是爱你的,她从未想要抛弃你,只是你的身份过于敏感......所幸的是,你活下来了。”
谢倦点点头,鼻尖泛起酸涩。
对于这个过分懂事的孩子,静莲是无比怜爱的,几乎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在遇到谢倦之前,静莲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太子岭战后,她拼命保下的孩子在她怀里缩成小小一团,不哭也不闹,将她心里本不该存在的所谓的“母爱”激发出来,让她知道,她居然可以“养活”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后来贺岸把贺北托付给她时,她便不觉得有任何困难与棘手,甚至得心应手,煞有经验。
静莲看向沈秀的目光一厉:“沈老板,我没想到你们沈家人胆大包天,居然将长公主的棺钥带走。你们沈家受的恩惠还不够多么?怎么吃人连骨头都不剩。”静莲越说越来气,杏眸瞪起,脸上浮着一层红润的愠色。
沈秀无辜解释:“莲将军,棺钥是我娘给我的,具体的缘由我也不知。你也知道,年少时的我不过一介纨绔,这些权势之争,我向来不懂,也不参与。”
静莲冷笑一声:“不参与?当初,把你许给太子殿下的时候也没见你拒绝,倒是开心的狠。”
谢倦目光幽探起来:“原来沈老板说的未婚妻是太子殿下。”他这才明白,为何沈秀说他与他的未婚妻有几分相像。太子殿下算是他的亲舅舅,像也合理。
谢倦想着既然都谈论到此,便想问个清楚,有些东西不是他假装不在意,就不想不知道.......“师父,我爹......你知道他是谁吗?”
静莲面色一沉:“拂衣,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爹不过就是个无用的混蛋,不提也罢。是他负了你娘,他早死了,你也不必牵挂。”
谢倦没再问下去。静莲第一次说的原话是“与侍卫私通。”无论怎样,他都是一个意外的存在。
“眼下最重要的是拂衣的身份万万不能让他人知道。”静莲说罢,立马起信一封。信是写给贺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