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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一剑削掉可君一截长发,可君发髻散开,玉簪从发间脱落,贺北将玉簪得手之后,便使用轻功迅速离去。

可君收剑后,脸色比月色还要冷清。贺北居然能从他剑下轻易逃脱。贺北的轻功何时变得这么好了呢?

小院囚禁的六个月,贺北是真的没有闲着,无论是剑术还是轻功,都进步神速,他当真小看他了。

贺北拿到发簪后一夜未眠,心若寒冰,嫉妒与思念疯长。

第二日,谢倦时隔半月,终于来看贺北。

半月未见,谢倦提前做好饭菜来到小院,将还冒着热气的饭菜精心摆满一桌。但给贺北并不开心。

“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喜欢你是闹着玩的?”

“我送你的簪子为何会出现在他那里?你头上戴着的——为什么是他送你的,这么不喜欢我送的,你丢掉好了!何苦随意送人来羞辱我的心意。”

贺北腿疾犯了,坐在轮椅上朝谢倦嘶吼着,随后将玉簪飞扔出去。

这半月,谢倦为着贺北的事情与金沙那边做着周旋,十分劳累,所以没顾得上来亲自看他。好不容见一次面,结果就遇上贺北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同他大发脾气,他昨夜一夜未眠,只小睡了半个时辰就起来替他做饭。

他在想,他平日是不是真的太惯着他。

贺北还在朝他喊着:“你是北府神官,我是镇西使。我们两种人,两条路。”

然后谢倦说出今生都后悔的一句气话:“既然你这么想,你我师兄弟的缘分今日便断了罢。”

“早该断了,有我这样的师弟,丢你的脸了吧?”满桌的饭菜都被贺北掀翻,成为一地狼藉。

这个时候,两人都无法冷静。心里堆积的东西又找到一个新的发泄口,只是这个发泄口并不是好的发泄口。

谢倦捡完玉簪的碎片站起来,定定望着他,咬牙只说一个:“滚。”

贺北心如绞痛,红着眼道:“好,师兄,连你也不要我,那我便走。”贺北觉得天塌了,觉得谢倦不再喜欢他,更觉得自己是个废人,谁也看不起,谁也可以过来踩上一脚,没错,他现在觉得可君说的没错,这样的他,配不上谢倦。他与谢倦,两种人,两条路。他觉得自己就像阴暗角落里的青苔,又或者是难缠的柳絮,谢倦一沾上他,就会摔跤,就会咳嗽,就会倒霉。

他将来与北府注定为敌,他与谢倦也有着各自不同的使命。他是时候做出些什么改变。那些血恨,总要有一个人来报。那么,他希望这个人是他。他希望谢倦能够安安稳稳走自己的光明之路,做殿堂上的神。

他远远的看着,能做到不打扰,便好。

第二日,贺北同意作为镇西使前往金沙。谢倦感到意外,却来不及制止,贺北是刻意瞒着他的。

贺北前往金沙,路过宁枯城时,宁枯城的惨状远比他想象的要可怕许多。生灵涂炭,人间炼狱。遍地尸骨,鲜血纵流。他的父亲的冤魂就飘荡在此,顿时恨意交杂,他不知道人心竟然可以坏到如此地步,那这么多的人命,去奠基铸造那高高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