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伶看见凳子不稳,慌得赶紧过去给扶住。
找到了!
刘长喜顶着一头灰尘下来,也顾不上凳子刚被自己踩过,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后翻开手里刚找出来的影集:“我记得有她照片,矿场拍过啊,哪呢……”
说话间就翻到了。
那是一张拔河照。
那时候,炎还山热衷于给矿上争取各类“先进”名号,而县里给企业评先进,有一项指标是“工人的文娱生活”,所以闲暇时,矿上组织了不少活动,还拍了很多照片以记录。
这张照片上,拔河的赛事正紧,两边的人都身子后倾、拼命咬牙鼓腮,有个脑袋上扎了个朝天辫的小孩儿正凑上前,好奇地用手去抓绳中央处的红标,而他身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忍俊不禁,作势要把他往回抱。
林喜柔?
林伶万万没想到在这儿居然能看到林喜柔的照片,刹那间心惊腿软,身子往后一靠,几乎瘫倚在了立柜上。
刘长喜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嘴里喃喃了句:“像,真像。是闺女吧应该……怎么破相了?报应,肯定是报应。”
林伶从最初的惊愕中缓过来,手脚仍是冰凉,她舔了舔嘴唇,装着好奇,指向林喜柔:“这女的……谁啊,长真好看。”
刘长喜现出鄙夷的神色来:“小拓小时候家里请的保姆,叫李双……对,李双秀。这女的就是……狐狸精,把人好好一个家给败了。”
又说:“好看是真好看,她这张脸,看过一次,不会忘记的。我今天陡打看见,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她呢。后来一想不对,二十多年了,人哪有不老的,八成是她闺女,跟她长一样好看,就是破相了。”
——二十多年了,人哪有不老的?
林伶只觉得口唇干得厉害:没错,长喜叔不知道,但她知道,林姨就是没有老。
破相是怎么回事?可能这段时间磕着撞着了吧。
长喜叔撞见林喜柔了,什么情况,林喜柔找到这儿了?来……抓她的?
林伶脑子里仿佛开了轰炸,整个人双眼发直,额角的汗都下来了。
刘长喜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有点慌:“丫头,你怎么啦?不舒服啊?”
林伶嘴唇发颤:“长……长喜叔,你在哪撞见她的啊?”
“就店里啊,其实没撞见她,是她司机过来打包饺子,她司机也是……凶透顶了,还骂人。”
“然后呢?”
“然后就走了啊,他们好像在赶路,还嫌我手脚慢。”
听这叙述,不像是来找她的,林伶的心稍稍定了些,这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是太夸张了,她尴尬地笑了笑,蹩脚地岔开话题:“你还留……留着她照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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