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
炎拓死盯着韩贯的手看,亚洲人的皮肤偏黄白,男人的肤色即便相对黑点,也黑不到哪去,但现在,韩贯被反缚着的手,几乎是褐黑色的。
非但如此,那手还干瘪、萎缩,皮肤呈鳞状,像鸡爪上的粒粒凸起。
炎拓心头突突跳,他收回枪,趋前蹲下身子,顿了顿,扯下韩贯一只脚上的袜子。
果然,如他所料,脚以及通往裤管里的小腿也是一样,干瘪、发黑,脚趾往脚心内扣,难怪刚一跌落,鞋就掉了——脚已经缩了好几个号,压根抓不住鞋了。
炎拓把韩贯翻过来。
这一翻,明显感觉出衣服的松垮。
脸就更恐怖了,只“死”了几个小时,按理说,尸体应该处于尸僵状态,然而不是,他像是被生生饿了几个月,肉都饿没了,只剩皮包着骨头,甚至于骨头也似乎在萎缩,原本合适的衣服显得异常宽大,衬着一颗滑稽的小头。
怪不得他觉得重量轻了那么多。
炎拓有种直觉:韩贯死了。
很透彻的那种死。
是因为什么呢?喉口的血洞吗?难道杀死地枭的关键是插喉?是不是也太简单了点?
炎拓一时想不明白,不过也没时间管这么多了,他掏出手机,以电筒打光,给韩贯的尸体拍照:正面,侧面,部位细节,受伤处特写。
这些都是资料,都是信息,管它懂不懂,打包收拢再说。
拍到头顶时,只觉得韩贯顶心处反光异常,炎拓凑近细看,这才发现韩贯正头顶处还有个不易察觉的伤口,这伤口跟喉咙处不同,边缘处堆着黏液。
他不敢拿手去碰,木板上掰了块裂条下来,轻轻搅碰,然后缩回手。
不出所料的,黏液拉成了长丝,带着让人恶寒的褐黄色光亮,如蜘蛛的丝般,在半空中轻轻晃着。
拍完照,炎拓收起手机,又去拉另一根绳。
这一根吊的是陈福,明显要重得多了,非但重,陈福可能还醒了、正在不断挣动,因为绳子抖得很厉害。
拉出陈福,炎拓已然满头是汗。
陈福被捆得要比韩贯结实多了,除绑绳外,还费了炎拓两卷黑色的像塑胶带,整个人缠得如同人形茧、木乃伊,连眼睛都缠上了,全身上下,只露出个凸出的鼻子呼吸。
他像条离了水的鱼,感知到了身侧的风险,即便已经摔在地上了,仍使劲挣蹦。
这是个活的,或许还能问出点话来。
炎拓想了想,从工具包里掏出剪刀,剪断陈福遮眼的胶带,一把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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