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现踉跄进门,一头雾水。
屋里有点静,炎拓问了句:“田祥呢?”
吕现示意了一下对面屋:“又不是什么致命伤,稳定下来之后,转对屋了啊。”
“那这屋现在没人?”
“有人啊,你和我不是人啊?”
炎拓蹲下身子,动作尽量轻地把行李箱放平,然后迅速启开卡扣掀起箱盖:“救人。”
吕现一句“救谁啊”已经到嘴边了,生生卡了回去。
他看到,箱子里盘卧着个年轻女人,长发纷乱,面白如纸,浑身是血,也看不出是死是活,左边的那条胳膊还以反常的角度折着。
炎拓伸手去抱她,头也不抬:“我知道应该尽量别搬动她,讲究不了那么多了……我给她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但手法不行,估计不到位,你赶紧……”
说到这儿,察觉吕现僵立着没动,抬头吼他:“你特么傻了?救人啊!”
吕现一个激灵,这才如梦初醒。
***
吕现在医院供职的时候,手术室有很多规矩,比如彻底消毒、限制人数、病人衣物不得进手术室、地面擦拭要使用含氯消毒剂,且每日不低于两次……
但一旦小作坊私下作业,很多规矩就四舍五入了,熊黑这群人,哪管得了那么多,想留下来围观拍视频的都有,所以久而久之,他也没那么严苛了。
吕现穿好无菌衣戴好帽子口罩,先往外赶炎拓:“你走,手术要无菌环境,出去!我先给她麻醉。”
都这份上了,还讲究什么无菌,聂九罗那衣服上,不到处都细菌吗?
炎拓心头拱火,但也只心里牢骚而已:手术室里,医生最大,哪怕吕现说他应该爬着出去,他也得爬啊。
炎拓快步出门,正想把门带上,听到吕现叫了声:“炎拓!”
声音不对劲,炎拓身子一僵,回头看他。
吕现刚是俯身按压的,现在抬起来了,眼睛还盯着聂九罗:“她没气了。”
胸廓没起伏了。
炎拓脑子里一嗡,骂了句:“你放屁,刚她还……”
话到一半,也忘了“刚她还有气呢”是在多久之前,他快步走到台边,伸手虚掩在聂九罗口鼻处:仓促间也探不出有气没气,只知道口唇还都是温的,没凉。
没凉就行。
他看吕现:“你给她心内注射啊,肾上……腺素还是颠……颠茄素,还有电击除颤呢,不是配了除颤仪吗?”
说来也怪,这些都是从前跟吕现闲聊时,有一搭没一搭听说的,搁平时他绝对想不起来,此刻脑子里却一片晴明,连专业用语都说得一字不差。
吕现嗫嚅了句:“除颤仪……她外伤多,还在流血,容易漏电。心内注射有危险,现在很少用了,效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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