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拓盯着他上下咀嚼的嘴:不管是林姨还是熊黑他们,喝酒吃肉一如常人,到底什么叫“杂食”呢?
正想着,熊黑抬头看他:“你之前又是怎么回事?”
事先打好的稿子不能用了,现编还真是挺考验人,炎拓欠身拿过一罐啤酒,用力拉开拉环:“我啊……”
他忽然想到聂九罗,她可真是瞎话张嘴就来,这辈子,他就没见过撒谎撒得那么自然无痕的人。
他尽量说废话拖延:“我当时不是往东头走吗,本来是想叫车,谁知道乡下地方,司机都不接单……”
熊黑吃得呼哧呼哧,同时猛点头:“那是,城里车多,好叫车,乡下不行。哎,你吃啊。”
炎拓:“我就一路走,一路尝试,没太留心道边。突然间,就有两人窜出来,把我给放倒了。”
熊黑筷头暂停:“板牙的人?”
“我也以为是,还当是事先埋伏好的,有点慌,加上一开始没防备,吃了点拳脚亏,好不容易觑了个空子逃跑,他们穷追不舍,还又叫来了两同伙。我找了个犄角旮旯躲起来,给你打电话。”
熊黑点头:“怪不得我听你当时,上气不接下气的。”
“谁知道电话没打完,那几个人就追上来了,怕他们听到动静,只好先掐了电话。本来啊,可以躲过去的,但是我犯傻了,没调静音——你一个电话回过来,就叫他们给发现了。”
熊黑半张了嘴,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没错,他是连着打了十几通电话……
“我又没长千里眼,我哪知道你当时还是那么个情况呢?”
炎拓很体贴地隔空朝他摁了摁手:“没事熊哥,大家自己人,虽说我后面吧,吃了一刀……”
他把外套下边缘翻起,给熊黑看右小腹上那道抓痕,这一道不深,创口细,看起来跟刀撩得差不多:“但好在只破了点皮,没大碍。再接着反正就是打呗,那几个其实不经打,但架不住人多,我撂倒他们之后就跑了。其实当时,还存了个心思:我认为他们是板牙的人,想反过来偷偷跟着他们,要是能跟去他们的窝点,不也算意外收获嘛。”
说到这儿,他仰头灌了两口酒。
截止目前,应该圆得还行、没破绽。
熊黑说:“那你也该跟我说一声……”
炎拓放下啤酒罐,抹了下嘴:“手机掉了,让那几个捡走了。”
原来如此,熊黑恍然大悟:难怪最后一次,电话接通了却没声,再之后,就彻底关机了。
他说:“然后呢,应该不是板牙的人吧?”
“最后确定不是,就是打黑棍捞偏财的混混,这我能饶得了他们吗?后头还挺复杂,不细说了,反正动我的一共四个,一个一个,我都给好好发送了。手机也折腾故障了,我拿去修了一下……”
他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喏,还给赠了个巨丑的壳。”
熊黑听得叹为观止,末了指了指仍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等他好了,你俩一起去拜拜吧,你这什么运气,接二连三的,尽碰到这种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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