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
戊炎跟宗泽玄松正在往下安排事宜。那天的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虽然现在已经没事了,但还有安抚弟子、修缮阵台、重设护山阵等一堆麻烦事。
等戊炎忙完了,回头看去,秦东意正低头翻阅有关金犼的古籍。
他脸色苍白,翻书页的动作间,露出手腕上缠着的一抹红色。
戊炎看他两眼,有些不忍:
“你伤都还没好,这又好几天没合眼了,休息一下吧。”
听见这话,秦东意有些迟钝地缓缓抬眼,随后摇头道:
“无碍。”
声音沙哑得可怕。
常楹和燎鸯被金犼掳走了,但问题是,现在谁都不知道金犼到底把人带去了哪里。
那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半点踪迹都寻不见。他们唯一能做的,竟只是试着看看能否从古籍记载中寻找些蛛丝马迹。
“先找燎鸯和阿楹。”
秦东意合上手里的书,想再拿一本。但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如何,他眼睛有点花,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拿到那本书。
戊炎见此,索性大手一挥,把那堆书全都收进了储物戒里,凶巴巴道:
“赶紧回去休息,不然别想要回去。”
秦东意听着这话,过去很久才应了一声。
他从椅子上起身,甚至还踉跄了一下,独自走向了疏桐院的方向。
等人出了议事殿,玄松才瞥了戊炎一眼,道:
“人家徒弟道侣都没了,你对他好点吧。”
“我让他回去休息还不好?就让他这么耗着?”说罢,戊炎回忆了一下玄松的用词,怒道:
“什么道侣,你……!”
但他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
最终一甩袖子,不再多言。
疏桐院。
天空浓云满布,将天地染成一片死气沉沉的灰色,漫天鹅毛大雪落下,挂在树枝上、落在石桌上,铺在地上。
秦东意走得很慢,他行过时,在雪地上留下一道痕迹,一直从院子门口蜿蜒到屋内。
他推开门走进屋去,随后脱力般靠在门上,滑着坐到了地上。
室内有些昏暗。
风吹着没关好的木质窗框咔啦咔啦响,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
秦东意微微皱着眉。
他掀开袖摆,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红绳,手指轻颤地抚了上去。
“……你好。”
秦东意哑着嗓子,像很多年前娄娄趴在他床边时那样,小声说出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