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的后宫联合外家意图簇拥皇长子继位,却被皇弟广宁王截了胡,皇长子与其余几个超过十岁的皇子一道遇害,而萧远禄作为弑君之人的生父,被广宁王下令蒸杀,继而分其内脏骨肉以犒三军:“我朝天子,焉能死于家奴之手!”
萧绰摸着下巴,幸灾乐祸:“大行皇帝……”
噗嗤。
看人真准!
……
意识回拢的时候,萧远禄听见耳边有悲悲切切的哭声传来,满身冷汗的睁开眼,就见继妻唐夫人跪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别说是明明,就算是个八尺男儿,被拖行五十里,也要尸骨无存呐,相爷,相爷!妾身求您了……”
这段话……
还有这个时间……
被人塞住口腔、捆住手脚,如牲畜一般摆进蒸笼的无力,感受着身下热气逐渐灼烫的心惊,还有在蒸腾的水雾中哀嚎痛苦的绝望……
回想起死前所承受的极致痛苦,萧远禄浑身都在战栗,嘴唇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
唐夫人满心都是自己遭逢不幸的女儿,却没有发觉丈夫身上的异样,只继续哭道:“老爷,您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啊——”
这话还没说完,萧远禄便一脚将她踹开,什么穿戴都顾不上,冲上前去,心急如焚,同那几名传旨的御前侍卫道:“速速回宫报信,那孽障要弑君!”
几名御前侍卫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满脸无奈:“相爷,咱们也是听令行事,陛下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还有一个咳了一声,规劝说:“相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不兴乱说啊!”
萧远禄急得一张嘴都要喷火星子了:“陛下性命要紧,尔等速速与我入宫报信,若确无此事也便罢了,若有此事,我与尔等岂非俱要死无葬身之地?!”
几个御前侍卫见他神色如此郑重,脸上又是一变,萧远禄却不敢妥了,急声催促道:“还不速下决断?!”
几个御前侍卫下意识去看为首统领,而后者略微思忖几瞬,便定了主意,随便从外边点了几个人带萧明明行刑,自己则在唐夫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朝萧远禄一伸手,笑微微道:“相爷,您请?”
萧远禄心知他是怕自己调虎离山,胡乱扯个由头救下女儿,害他们几人回宫复命受罚,故而方才双管齐下,两方面一道发力。
他是父亲,眼睁睁见女儿赴死,自然痛苦异常,只是天平的另一边是他自己的性命还有整个萧家,孰轻孰重,他自有分明!
萧远禄狠下心肠,不再看身后唐夫人母子,忍着哀戚,大步走出门去,同几名御前侍卫一道催马奔赴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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