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急得团团转:“不能再等了啊,国公,你我已经是皇后死敌,若等到她临朝摄政,还不将咱们生吞活剥了?”
黔国公置之不理,只一心等待底下人来回话。
约莫等了几个时辰,直到月上柳梢,底下人方才前来传话。
“不出国公所料,行宫守卫外松内紧,而早在半月之前,几位太医便没有再同家中联系了,更曾经有侍从打马回宫取药……”
黔国公长叹口气:“竟当真如此!”
威远侯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国公?你别只叹气,倒是也想想办法啊!”
“你急什么?这等紧要关头,越是急,便越是容易出错!”
黔国公静思片刻,终于定了主意,往书房去书就一封奏疏,阐明了对天子的关切与思念,奏请天子还京,与此同时,又问威远侯是否有门路联系到德妃小李氏。
“我能有什么门路?内宫这些年被韩家女人把持的水泼不进,贸然去找德妃,只怕打草惊蛇!再则……”
威远侯不明所以:“我的好哥哥啊,你找德妃顶什么用?你没听说吗,她根本就不得宠啊!”
黔国公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以为皇后只做了一手准备吗?若她生男,则嫡皇子继位,若生女,也可抱养其余孕妇所生之子,即便我们真的打上门去,她也仍旧有别的选择——你忘了,贵妃是她的姐姐,皇长子也是定襄王府的外孙!再不济,还有一个隋美人呢,她是中宫皇后,抱养后妃的儿子,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威远侯听得冷汗涔涔:“她,她把当今所有的子嗣都攥在手里了!”
“不,”黔国公斩钉截铁道:“当今还有一位皇子!”
威远侯茫然道:“在哪儿?”
“在宫里。”
黔国公目光深深,宛若一口幽深古井:“陛下前往行宫之前临幸后妃,那位娘娘有了身孕,只是月份尚浅,当时还没有诊出来罢了。”
威远侯悚然一惊:“黔国公!你,你这可是冒充皇家血脉——”
“谁说的?宫里的娘娘有了身孕,孩子怎么会不是陛下的?皇后与贵妃死于平乱之中,隋美人与皇长子一同罹难,后妃之中,便以德妃为尊……”
黔国公说到此处,幽幽笑了起来:“德妃同皇后之间隔着一个李妃,她们永远都不可能走向联合,趁着这个机会同我们联手,她做太后,我们做辅政大臣,各取所需,这不好吗?”
他看着威远侯,语气诱惑,宛如毒蛇的信子,轻轻探到他的脸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么是我们赢,要么是皇后赢。我想,你不会想输吧?”
威远侯额头生出冷汗来,眼神闪烁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便依国公所言!”
……
黔国公心知此事若成,则富贵无极,若败,则九族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