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郡主心说看起来他们娘俩的感情是真破裂了,听听皇帝说的吧,一口一个“老东西”,半点热乎气儿都没有!
但嘴上仍旧劝她:“太后娘娘大抵不是顾惜文氏,只是心疼皇长子,不愿叫孙儿幼年失母罢了,她老人家上了年纪,近来屡屡传召太医,陛下即便深恨文氏,也不妨耐着性子等上一等,好歹别叫太后娘娘走得不安。”
皇帝叹口气,神情动容:“太后从前那么为难娘,文氏对皇后也是屡有不敬,您却如此为她们着想,实在是宅心仁厚!”
庄静郡主反手回了他一个马屁:“陛下愿因太后娘娘而收回成命,暂留二庶人性命,不也是一代仁君?”
“是啊是啊,”皇帝唏嘘不已:“我们时常因为太过善良,而跟那些毒妇格格不入……”
……
内侍监得了文希柳的吩咐,头一个就找到了徐太傅门上。
要说朝中哪位大臣最是耿介,最不可能被杜皇后收买,必然便是他了。
打从傍晚时候开始,内侍监便在徐府门外等候,直到月上柳梢头,卷王才下班回家,他一溜烟的跑过去:“太傅,我有要事相求!”
护卫们迅速围了上去,却被徐太傅出声制止:“且慢!”
他觉得来人声音有些熟悉:“把人带过来。”
护卫们便将内侍监双手按住,带上前去。
徐太傅接过仆从手里边的灯笼往前一送,看清楚来人面孔后,心头便是一沉,继而摆摆手示意护卫将人松开:“凭石兄也是,有什么事情不能打发人递个拜帖过来,非得大晚上来寻我,护卫们见了,那能不误会吗?”
内侍监脑子转的也快:“实在是事情急了……”
徐太傅随口应付着,领着他进了门。
刚进书房,内侍监便跪下了:“太傅,国朝存续与否,尽在您一念之间了!”
徐太傅面沉如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讲!”
内侍监更咽道:“太傅,杜家与皇后谋大逆,宫中那位天子,是假的!”
一语落地,石破天惊!
内侍监将宫里边近日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徐太傅,紧接着又取出了加盖有太后与贤贵妃金印的懿旨,以示此事乃是事实,绝非他信口胡诌,祸乱帝都。
徐太傅听罢久久无语,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定下心来:“你且在府上住下,无事不要露面,至于其余重臣与宗室老人,自有我出面周转!”
内侍监自无不应。
徐太傅心里边牵挂着的不仅仅是皇帝一人,而是整个天下,因为惦念的太多,所以行动时便更加要考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