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给芈秋诊脉之后,道是余毒未清,须得静养,故而太后丧仪一干事项,便理所应当的交付到皇帝手中,他是太后亲儿子,替老娘操持丧事,也是应尽之义。
皇帝就叫礼部拟定丧仪章程出来,又催着让想个好些的谥号,盯着尚宫局布置寿康宫和灵堂,还得差人去检阅太后陵寝修建的如何了,此外还要着手安排命妇们入宫哭灵、天下服丧的仪制,接连几日忙得团团转,只恨不能生个三头六臂出来才好!
此外,这又牵扯出另外几个问题来——太后的丧仪上,承恩公府的人要不要出席?
该不该因为太后而对承恩公府网开一面?
宫中皇后之下,淑妃跟贤妃一并凉了,内命妇哭灵的时候,场面上是不是不好看,是否会叫外命妇有所揣测内宫阴私?
承恩公府毕竟是太后的母族、皇帝的舅家,芈秋处置之前,特意请了皇帝过来,问及是否要因太后而宽恕叶氏一族。
皇帝多恨叶家人啊,当初在城脚下喊口号要他命的是叶家人,勾搭淮南王夺他江山的也是叶家人,关系都破裂成这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他不假思索,便斩钉截铁道:“不必!叶氏一族谋逆,罪在不赦,断然没有轻纵的道理!母后是一代贤后,向来约束母家不得越矩,岂能容得下这等丢人现眼的娘家人?叶氏一族满门抄斩,抄没家产,夷三族!”
芈秋没有为承恩公府求情的意思,又继续问他:“那淑妃和文氏——”
皇帝想也不想便道:“淑妃与承恩公府里应外合,附从作乱,只是被我及时发觉,废黜名位,白绫赐死,至于文氏,一个后宫罪妇,不必为她格外去寻什么由头解释了!”
说到此处,他不禁冷笑:“就为着养出一个这样的女儿,靖国公府满门抄斩都不为过,只是若真的把文家满门都杀了,怕又是遂了文氏的愿……”
芈秋便道:“那就将靖国公府的爵位削掉,改成三代降等的靖国侯府吧,侯位由靖国公世子承袭。他们母子俩乖觉,没有掺和其中,始终都站在朝廷这边儿。至于靖国公府的其余人,参与的一律枭首,其余流放岭南,永世不许还京,如何?”
皇帝听得颔首:“很妥当,便如此做吧。”
借着那份勤王诏书的东风,芈秋利落的将前朝梳理了一遍,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帝都百官战战兢兢,芈秋自己的小金库倒是鼓得要往外漾。
如此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等到太后的丧仪彻底结束,淮南王的人头也被南征军快马加鞭送抵京城,淮南王一系世代积累的财富也会陆续抵达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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