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秋面色一振。
芈秋扶着皇帝躺下,宫人们近前来放下帷幕,丝帕往手腕上一垫,太医低着头将手搭上去,凝神诊脉,半晌之后,方才将手收回。
第一个出声询问的反倒是太后:“皇后是小产了吗?”
太医摇头:“从脉象上看,娘娘并非小产,而是天葵时至,之所以会腹痛难耐,则是因为体虚受寒,臣为娘娘开几服药,吃上一段时间,自然会有所缓解……”
太医话未说完,太后便是一声冷笑,挥袖将侍从全打发出去,横眉怒目道:“哀家从前还当皇后是个好的,虽小气了些,倒也有个国母样子,今日一见,才知是大错特错!”
皇帝愕然抬头,不知又是哪里触怒了母亲。
芈秋则皱眉道:“母后,别说了,皇后不是您想的那种人!”
“不是哀家想的那种人?哈哈哈!”
太后大笑三声,难掩讥诮:“皇后还真是好手段,连皇帝都被你笼络过去了!可惜哀家眼不瞎耳不聋,一眼就看得出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也不等皇帝分辩,便劈头盖脸道:“哭诉自己小产了,好一个小产了——你打量哀家和皇帝是傻子吗?!你被幽禁椒房殿一年之久,哪里来的身孕?亏得太医说是搞错了,如若不然,杜家九族都不够赔!”
皇帝愕然醒悟,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可他是个男人,当时又事发突然,哪想得到这么多?
他嘴唇嗫嚅几下,小声解释道:“可是儿臣肚子痛了很久,又见有血迹和……”
皇帝这几句无力的辩解在太后面前就像是草纸一样,毫不费力的被戳透了。
“皇后是铁了心跟哀家装糊涂么?!”
“你有没有身孕,你自己不知道?!”
“难道你连天葵和小产都分不出来?!”
“总不会,这是你第一次来天葵吧?!”
“你有理你说话啊!”
皇帝:“……”
太后见她辩无可辩,心下大快,当下向芈秋道:“杜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先以谄言构陷六宫,扫除异己,又知道哀家眼睛里容不得脏东西,为求自保,便装出小产的样子来博取君心,这样下作的东西,怎么能继续做国朝的皇后!”
芈秋眼见皇帝被亲娘掐得毫无还手之力,脸上哭唧唧,心里笑嘻嘻,看一眼面白如纸的皇帝,她递个眼色给太后,加重语气,起身道:“母后,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