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令兵出发后,楚景容忽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他时不时会想,萧云衍会怎样回复他?是篇幅冗长的倾诉,说君心似我心,还是冷漠的几个字打发?
萧云衍塞外征战的第二个寒冬,楚景容再次收到边关战报。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却压根没有什么回信。
就连向来是萧云衍亲笔题写的战报,也变成他人的字迹,应该是随行的文官代为执笔。
楚景容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垂着眸子,面上的神色晦涩难明。
战报在手心里被捏成皱巴巴的一团,下一秒,楚景容冲出尚书阁,整个人不知所踪。
青梧今天去探望王大哥家中的老母,回来的晚了些。
等他回到王府的时候,发现自家公子衣衫单薄的躺在庭院中那棵枯死的紫藤树下,脚边空了几个酒坛子。
是的,紫藤树已经枯死了。
这树金贵,需有人悉心打理,王爷在的时候,都是王爷亲力亲为,如今王爷不在了,紫藤树在第二年开春后,没能再发芽开花。
“公子,醒醒,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楚景容并不好酒,只是偶尔有心情的时候才会小酌两杯。公子向来理智,连思念王爷的时候,都克制着不去饮酒,今天喝这么多,太反常了。
青梧连忙搀扶,却在拨开楚景容凌乱的青丝后,人僵在了原地。
公子,他……哭了?
青梧忽觉得鼻头酸涩,竟也跟着红了眼眶。
王爷在的时候,他心疼王爷一腔痴情得不到回应,现在王爷不在了,他又心疼公子因错过良人,折磨自己。
“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楚景容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落泪许久,他双眸没有焦距,听到动静,扭头好似看向青梧,又好似透过青梧在看向其他什么人。
一开口,就是王爷的名字。
“萧云衍,他……恨毒了我,他定是恨毒了我。”
“书信不回,连战报都不愿再提笔,他……厌恶我至此,不想再跟我有丝毫牵扯。”
“萧云衍,你个混账玩意,竟敢这般待我,你怎敢这般待我?”
楚景容崩溃的质问着,像自己才是被辜负之人,像是要让这话乘着风,送到边关的负心汉耳朵里。
青梧其实很想问一句:公子,这不都是你所求的吗?王爷真正按你说的做了,你却又承受不住了。
可见楚景容伤心至此,青梧这话哪还问的出口?
又不能跟着公子一起数落王爷的不是,在青梧看来,王爷是这世上难得的痴心人,就公子之前说过的狠话,若是换做自己,怕是碰壁两次后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良言一句三春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有时候,绝情的话,要比打人一拳还痛入心脾。
“公子,地上凉,快些起来吧,不然以后王爷知道了,定要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