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兵部尚书赵乾景连忙紧随其后。
迈出尚书阁,楚景容抬头夜观天象,后伸出手去,细细感受夜风的方向与湿度。
藏在袖袍中的指尖轻轻掐算,待推演出结果,楚景容突然开口道:“三日后,派兵于玄武门接收粮草,护送出塞外,先走陆地,于一日后的午时三刻,从临安江边行水路,记得扬起船帆,三日后寅时再从兰陵回陆地行进,时辰地点均不可错。”
“臣谨记。”赵乾景领命去兵营调兵遣将。
“左相柳亭烨,右相顾云白。”
“臣等候令。”
“此次粮草护送,你二人全权监管,若中间任何一环出现差池,便提头来见。”
“是。”
待所有臣子出了尚书阁,楚景容坐回硬榻上,面上难掩忧色,他抬起指尖轻轻揉捏着太阳穴,柳眉打从一开始就不曾舒展过。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楚景容跟萧逸蘅。
不得不承认,这世间任何人跟楚景容相比,都犹如云泥之判,黯然失色,其中也包括他这个一国之君。
楚景容让尚书阁给自己递送边关消息,萧逸蘅不是不知道,但他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恩断义绝后,又时时刻刻关注着云衍的近遇跟动向?所求为何?
“楚景容,你到底想干什么?”萧逸蘅忽觉得有些头疼跟棘手。
“我什么都不想干。”抬头看向萧逸蘅,楚景容顿了一下后又继续道:“我只要云衍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
萧逸蘅顿时怒不可遏:“云衍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但他绝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便拂袖离开,一时间,窗外寒风呼啸,房间内只剩下楚景容一个人。
翻涌而来的悲怆将他淹没,楚景容竟也会心生恐惧。
他害怕,害怕一切真像萧逸蘅说的那样,萧云衍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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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高悬在头顶,一个不慎就要掉脑袋,没人敢玩忽职守。
粮草采购与护送都很顺利,有了第一次被暗算的经历,将士们都提高警惕,再加上楚景容给出的运输路线波谲诡异,不可琢磨,夏军无法埋伏偷袭!
赵乾景按照帝师的吩咐,在一日后的午时三刻抵达临安江边,刚将粮草装载到船只上,江上忽的刮起狂暴的西北风,他们扬起帆船,一路扶摇直上,直达兰陵,又于寅时风停,转而行陆路!
一切都在帝师的算计内,竟是分毫不差。
以前只听闻帝师惊世之才,冠绝天下,没有亲身体味过,总觉得过誉浮夸。
如今亲身体味,才知道可怕,竟不敢相信,这世间能有人将天地的万千变化,尽数纳入胸怀!
最新筹集的粮草送到边关时,比第一批还要早上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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