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容私底下嘱咐过尚书阁,但凡是边关的战报,不论大事小事,都要经他的手。
各位尚书大人自是听命行事,这一切虽没有瞒着萧逸蘅,却也没有特地告知。
楚景容不知道萧逸蘅是否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也没脸问。
他之前是有恩于箫家,现在是有愧于箫家。出世辅佐皇子是为了偿还师父的恩情,可将萧云衍伤的遍体鳞伤,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补偿?
在萧云衍出征后没多久,楚馨儿跟萧启峯就赶回皇宫,应该是收到了萧逸蘅的亲笔书信。
当天,皇宫内动荡了一整日。
当今圣上萧逸蘅被太上皇罚去太庙面壁思过,据说还受了一记打龙鞭,但皇宫内将这件事瞒的滴水不漏,没有更多的消息传出来,也就不知是真是假。
没人召见楚景容,萧启峯没有,连楚馨儿都没有,他们像是不约而同的遵守着萧云衍再无瓜葛的承诺,对楚景容敬而远之。
这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呢?
是被爱流放的滋味,剔骨剜心……
入夜,楚景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半梦半醒间,耳边像是回响起了那句“景容,我在,不冷了。”
楚景容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已被冷汗浸湿。
门外似有不寻常的动静,楚景容从榻上起身,披上外袍,走出门去。
却见皇城的街道上灯火通明,有御林军手执火把,在大街小巷穿梭。
楚景容皱起眉头,心下有了不妙的预感。
恰巧这个时候,尚书阁派来的人匆匆忙忙的跑来禀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禀告帝师,大事不好了,送往战场的粮草,在半路上被夏军偷袭,一把火烧光了。”
楚景容瞳孔一缩,眸光骤然变的狠厉。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将士在外征战,粮草供给不足可是大忌。
“帝师,送往战场的粮草,被……被……”
尚书阁这次派来送信的人不怎么机灵,居然听话的想要重复一遍,被楚景容一声怒喝吓得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吱声。
“一群废物,这么重要的事也敢出差池?”
那传话之人被吓破了胆,一个劲的磕头,却迟迟没听到有其他动静,等他鼓起勇气抬头去看,原地哪里还有帝师的身影?
楚景容轻功了得,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冲进尚书阁。
人轻飘飘的从屋檐上落下来,皇宫的御林军没一个有所察觉的,只有地面未消融的白雪上,留下了一个轻浅的脚印。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萧逸蘅自然也在,负责粮草运输的官员呼啦啦的跪了一起,声称自己罪该万死,求圣上饶他们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