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一抹余温,萧云衍的体温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虽滚烫似火却不伤人。
没有听到呵斥,萧云衍知道,楚景容默认了他接下来的举动。
于是他掀开锦被,壮着胆子钻了进去,将胸膛慢慢贴上楚景容修长的后背。
长臂伸出去,揽过楚景容的腰肢,将人往怀中带了带。
一瞬间被那温柔的暖意包裹住,楚景容闭了闭眼,只觉得无比心安。
他是身世不明的<a href=https://www.po18e.vip/Tags_Nan/GuEr.html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孤儿</a>,三岁那年,天降瑞雪,纷纷扬扬下了几个月,百姓们沉浸在来年丰收的喜悦中,可对他这种孤儿来说,却是场随时可能殒命的灾难。
是师父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救了差点被冻死的他,所以楚馨儿拿着那封信前来逼迫他就范的时候,哪怕现在的他早已超脱世俗的束缚,却也只能咬牙点头。
师命如山,他不敢不从。
三岁之后,身子虽精心调理过,可毕竟小时候落下了病根,这畏寒的毛病便年年前来纠缠。
楚景容眼眶有些涩,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么多年过去,就算努力回忆,有些细节也记不清了,怎么今晚却突然想起来了?
“萧云衍?”楚景容低低的唤了一声,哪怕努力压抑,声音里还是夹着一抹微不可察的脆弱。
萧云衍听后,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
他摊开手掌,与楚景容十指相扣。
胸腔震动,让人心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我在。”
“景容,不冷了,我在,永远不会离开。”
楚景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在一片怡人的暖意中,慢慢昏沉过去。
此后三年,午夜梦回,耳边时常回绕着的那一句“我在”,每次都让楚景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蜷缩起身子,将头靠在床头,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间俱是晶莹的湿意。
原来在睡梦中,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与萧云衍分别的三年,他畏寒的毛病一年比一年加重,到最后的数九寒冬,整个人冷的像被冰雪埋葬的尸体,呵气成冰,却再也没有人拥他入怀,在他耳边轻哄“不冷了”。
孤枕难眠,便从匣子中掏出那一纸染血的和离书,指尖一遍又一遍抚过纸张上溅落的血花。
只是这样看着,心都窒息的疼,当初写下和离书的人,心又该疼成什么样?
暗恋十年,离别三年,折寿七年,人生苦短,又有几个二十年?这世间又有几个人,愿意用二十年的时间去打动一块坚冰?
他们本该共白首,奈何情深已朽。
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吗?楚景容倒想问一句,为什么要食言?既然做不到,为何要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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