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表哥才气成这样。”元沅苦笑道,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些许酸涩:“他现在夹在我和沈适檐之间左右为难,我知道他也很辛苦。”
“别想太多,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江雪坞看了元沅一眼,斟酌着开口道:“你要相信表哥,也要相信我。”
说完,他便站起了身。
江雪坞这么多年在商场上什么风暴没有经历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找来纸笔,思索了片刻后,正想落笔,谁料刚写了几个字,就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又皱眉将纸上的字划掉,团成团扔进垃圾桶。
“?”元沅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江雪坞站起身,将椅子的位置让给元沅,声音似还夹杂着一缕轻叹:“你来吧,我说你写。”
元沅虽然不明白江雪坞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依言落座:“怎么了?”
“他认得出我的字迹。”江雪坞和许灵卿读高中时,没少抄许灵卿的作业,也没少让许灵卿模仿他的字迹帮他写作业,但这些黑历史就不要告诉元沅了,只言简意赅道:“我怕我写了他不看。”
“........”元沅哽了一瞬,福至心灵地知道了这个“他”是指代谁。
他知道江雪坞和许灵卿两个人在几天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吵翻了,但也不好多问,只能低下头握紧笔,低声道:“你说吧。”
“第一,立刻辞退涉事的设计师,并且发动公关部,在各个社交平台上承认错误,随后向公众道歉,态度语气一定要诚恳。”
江雪坞大病未愈,再次操心公司的事时总觉得有些心力交瘁,用力咳了一声,平复了一下嗓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缓了片刻才哑声道:“第二,立刻销毁涉及抄袭的胸针。”
“第三............”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一边蹙眉思索,一边咳嗽着,连带着脸颊都泛起红意,指尖被冷空气冻的冰凉,嗓子一片腥甜,声音也半哑了。
直到指针转过了几个圈,元沅才停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事无巨细的数十条应对策略,怀疑江雪坞的心是不是比常人多了几个心窍,不然怎么这么能筹谋呢?
“写完了吗?”见元沅停了笔,江雪坞呼出一口热气暖了暖冰凉的手掌,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后指尖再后面空白处点了点,正想开口。
然而,他张嘴的瞬间竟然没能发出任何音调,江雪坞心底不由得咯噔一声,但为了不让元沅担心,只能不动声色地呼进冷空气缓和肺部的灼烧感,半晌才极慢道:“再聘用一名新的首席设计师,重新筹备推出新的珠宝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