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坞坐在床边,瞳仁里竟连一丝光也透不进去,像荒废已久的枯井,慢慢道:“但是.........”
“别说了,够了。”许灵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已经控制不住地掉了眼泪,声音哽咽破碎:“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做,把你当做.........”
事已至此,再多的话,也早已没有再说的必要。
片刻后,眼泪被指尖狠狠抹去,许灵卿像个失魂落魄的木偶,半晌才对江雪坞笑了一下:“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你口中,到底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他道:“所以我选择再也不相信你。永远不。”
江雪坞指尖攥紧床单,淡漠的眉眼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抬眸喊他:“卿卿.........”
“别这样叫我了。”许灵卿攥紧脖颈上的红宝石项圈,眼底的厌恶不加以掩饰,要不是这项圈扯不下来,他恨不得把它和那个药瓶一起摔在江雪坞脸上:
“你连..........1206的真实意义都是骗我的,还说什么,永远不会害我。”
许灵卿怒气上头,最后只恶狠狠地一拳锤在了江雪坞身后的墙上,手背鲜血淋漓,神经处传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却比不过心上的疼。他近乎麻木地开了口,像个提线木偶般,僵硬地对江雪坞说道:“所以,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说完,他也不管江雪坞面上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站起身,漠然地扫了江雪坞一眼,眼底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与依恋:
“今后不管因为谁,因为什么事,我都不会原谅你,也再也不想看到你。”
“江雪坞,”许灵卿定定地看了江雪坞一眼,将对方想要说出的话瞬间堵在了口中,几乎有些口不择言,颤声道:“我不爱你了。”
咚——
咚——
咚——
许灵卿摔门离去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江雪坞的心脏上,一点一点凿穿血肉,割裂神经,撕扯灵魂。
好像此刻,江雪坞才感同身受地从许灵卿不同寻常的表现里,久违地知道了“痛彻心扉”到底是如何描写。
不知指针转过了多少圈,直到宴席散了,门外的闹剧才缓缓落下帷幕。
江雪坞不知一个人坐了多久,甚至连神经都是发麻发木的,视线游移,许久才动了动僵硬的指尖,缓缓抚上自己的腹部,上下摩挲了片刻。
桌上还放着那份怀孕报告单,但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偌大的房间,安静地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让人有些不适应。
许久之后,江雪坞才坐在床上,对着空气缓缓开了口,声音沙哑破碎:“宝宝,你爸爸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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