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能听到这句话,不知道又得是什么时候了。
许灵卿气的恨不得揪自己的头发,想到自己现在在江雪坞的身体里,又舍不得揪了,指尖紧了又松,半晌只能气恼地抿了抿唇。
偌大的房间内,窗帘轻摆,月色溶溶,片刻后响起许灵卿又轻又软的声音,浅浅的落寞与刻骨的思念交织,让人不自觉心尖轻颤: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
然而,最应该听到这句话的江雪坞此时正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光脑屏幕,不知道许灵卿为什么突然中断通讯信息,半晌只能将其归咎于信号不好。
但是,江雪坞现在不担心许灵卿会背着自己偷查消息了,他说马上寄,就一定不会拖。
思及此,江雪坞关闭光脑,进浴室洗了个澡,穿着浴袍,躺回床边。
他一边擦头发,余光不自觉飘过从禁闭室带出来的手稿上,动作微顿,倾身上前,将它拿了起来。
指尖轻轻落在线稿上,随后慢慢攥紧。越往下看,江雪坞的神情便越是认真起来。
洁白的纸上画着不同款式的甜品,纷纷扬扬映入眼帘,有的漂亮,有的可爱,十分具有设计感,下面还清晰地标注着材料用量、甜品名字、制作次数,不难想象许灵卿当初设计他们时是用了多少心力。
江雪坞一张一张地看下去,手稿的最后,是一个精致漂亮的甜品屋。
清脆透明的风铃摇晃,淡蓝墙纸印着日光,整齐的甜点摆在货架上,落地玻璃窗边画着一个有着漂亮丹凤眼的Alpha,长身玉立,正笑意盈盈地看向窗外。
在这幅画里,所有的人都被虚化了,画面中只剩下江雪坞,旁边还写着一个清隽秀致的字——《甜》。
是许灵卿的字迹。
他在最阴暗无助的禁闭室画出了这些似乎带着些许希冀的线稿,紧紧攥着掌心唯一的一点点甜,支撑着、咬着牙度过了漫漫长夜。
他的人生有过很多次黑暗,但只见过一次光亮。
那是江雪坞带给他的。
所以将冰凉的夜气侵入膝盖,甚至发烧烧的神志不清却无人在意时,许灵卿迷迷糊糊间,有时候也分不清,他想要的这点甜究竟是江雪坞带给他的,还是就是江雪坞本身。
夜深了。
江雪坞猛地闭上眼,攥紧了纸边,用力之大几乎要将指尖割破,心潮起伏。细细看去,他的眉眼间有些晦暗不明,身形逐渐被月色完全吞没。
不知坐了多久,他才如梦初醒,仔细将这些手稿收好,关上灯,闭上眼靠着枕头,内心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发生的点点滴滴重新梳理了一遍。
许是白天睡太久,他此刻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披衣坐起,打算去花园里逛逛。
他打开门,客厅还亮着灯,许轩亭正坐在下面。
茶几上放着锡纸封住的橙色的药片,看样子像是被拆开过,旁边还放着几个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