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儒看着江饮玉喝药时,一丝都没有嫌苦的安静模样,眸中闪出一缕异色。
江鹤庭曾经拜托萧儒帮江饮玉伐经洗髓的时候说过江饮玉最怕苦,为了防止江饮玉耍滑头倒掉汤药,让萧儒务必在汤药里多加甘草。
可现在看来,江饮玉似乎不怕苦?好像也没江鹤庭说的那么娇气?
江饮玉此刻气力不济,只顾着喝药,丝毫没注意到头顶萧儒那一抹异样的目光。
而在萧儒终于喂完药抽回手的时候,江饮玉忽然再次看到了萧儒那扣在碗沿无名指上那一枚闪烁着暗暗光华的乌金指环。
江饮玉眉头微皱,脑中有一点模糊的思绪一闪而过,可这点思绪又很快消散了。
正好这时,萧儒递过来一方雪白的丝帕。
“擦擦。”
江饮玉长睫颤了颤,吐出一口滚烫的气息,哑声道:“多谢。”
然后他就接过那方丝帕,擦了嘴。
萧儒自上而下凝视着江饮玉擦嘴的样子,看着他衣领敞开三分,露出里面大片雪白的肌肤,不由得就顺手拿过一件披风,给人裹了起来。
温热的气息骤然包裹住江饮玉全身,江饮玉迷迷糊糊怔了一下,又道了一声:“谢谢。”
这会他倒是没有了先前那种明媚张扬的样子,本性里温和礼貌的一面体现了出来。
萧儒看了江饮玉一会,忽然低声道:“你要是一直这么乖,鹤庭也不用如此操心。”
江饮玉听到萧儒这话,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他下意识就想反驳——以前那个江饮玉跟他可没关系。
可话到唇边,江饮玉骤然又意识到什么,然后他就默默抿了唇,只当做没听到。
不说话了。
编借口的力气都没了。
萧儒见江饮玉有些茫然的神色,眸光闪了闪,大约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倒也不再说什么,便起身拿了托盘装上江饮玉喝完的药碗,准备离开。
而江饮玉看着萧儒离开,过了好一会,滚烫的脑子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然后他就冲着萧儒的背影哑声道:“等等!”
萧儒步子一顿。
江饮玉咳嗽了一声,还是没忍住道:“你让楼冥来见我一面。”
萧儒的眸光骤然沉了几分。
最终,萧儒默默捏紧了掌中的托盘,淡淡回过头道:“你现在自身难保,小心把病气过给他,还是等你好了再说吧。”
江饮玉眉头微皱,还想再说什么,萧儒却已经推门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