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任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整宿整宿失眠的事情告诉她。
他顺水推舟,是,最近事情很多。
吕先芝默了默,正打算说些什么,又看向吕冠,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冠冠,你先回房间玩儿去。
嗯嗯,好。吕冠用力点了点头,听话地跑回了房间。
她显然是有话要说,周任便看向她,静静地等她开口。
话有些难以启齿,吕先芝感到难堪,垂着眼,咬着下唇,手指绞在一起。
有什么就直说吧,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周任道。
她将头埋得更低,声若蚊蚋,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周任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几乎都快要忘了这件事情。
见对方不说话,她闭了闭眼,才逼着自己把接下去的话讲了出来,凌征岸,他他搬到楼下住了。
昨天,她带着冠冠出门,准备到楼下玩耍。
下行的电梯到了第十楼,叮的一声打开门,凌征岸便走了进来。
那一瞬间她甚至疑心自己在做噩梦,吓得差点就尖叫起来。
她一把抱起冠冠,紧紧搂在怀里,生怕他伸手来抢。
凌征岸却没什么动作,只是站在她身边,距离很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在电梯到了一楼后,临走前,他稍稍倾身,附在她耳边低声问:你的周任哥哥怎么没陪着你?
她不看他,也不说话,手指微微颤抖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她才敢抱着冠冠走出电梯。
前思后想,她今天终究还是给周任打了电话,约他见面。
吕先芝鼓足了勇气,承认自己对凌征岸的恐惧。
我好害怕他,周任。她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猛地抬眼看他,我不能继续在这住下去了,拜托你帮帮我。
周任理解她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正想说可以立刻给她安排搬家,她却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堵了回去:搬了家,他还会找上门来了。
她不想一直躲躲藏藏,一直活在凌征岸制造的阴影里面。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还作数的吧?
她轻声开口,目光里有淡淡的乞求。
周任垂下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从小到大,她在他眼中一直都是那个骄傲自信精致美丽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