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不敢做。”番兰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哪怕见识过余赦这样的人,她也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我们没有同归于尽已经让祂失望了,祂现在说不定更希望你转身离开。然后我们两个将一个死在这,另一个因为炎疫而死。”千日说,“进入红圈让祂的预谋落空,这难道不是一种回击?”
“回击建立在你的死亡上。”番兰红着眼说,“如果我们现在换一个位置,你绝对说不出这种话,千日!”
“对不起,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是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千日伸出一只手贴在光柱上。
番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她也伸出一只手,隔着光柱与千日的贴在一起。
千日被蓝色的光纹模糊了面容,长大后逐渐变得明显的轮廓线好像被轻轻地擦拭过,让她此时看上去稚嫩了许多。
番兰不禁想起她们还小的时候,第一次在修院见到千日时的场景。
作为炎城的名流世家,她的家里每一年总需要抽出几天去修院为极炎之神献上贡品。
即便她的家族没有强烈的信仰,但是这样的面子工程一点都不能少。
和千日第一次认识,是她和哥哥一起去修院的时候。
哥哥去和大人们交涉,她就和修院的孩子们一起玩耍。
说是玩耍,但是实际上当时的她根本看不上这些孤儿。
原本以为虚伪的假笑不会被人拆穿,没想到被千日一语道破。
当时两人已经十一二岁,都是不服软的年纪,不知怎么地就扭打在一起。
其他小朋友连忙跑去报信,修院的大人和哥哥及时赶回来阻止了她们。
但是等大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一身乌青,千日的手臂甚至还被她的元素漩涡炸伤。
后来已经从母亲那里得到治疗法术的哥哥帮千日治好了手臂,而她被狠狠地骂了一顿,被哥哥要求在修院倒立几个小时。
过了一会儿,千日也被修院的管事拎了过来,和她一起倒立。
但是这一次处罚,让她们莫名地成了朋友。接下来的十几年中,她们也成为了彼此最珍视的人。
她还有家人,但是千日却只有她。所以明白这一点后,番兰更不愿意看到对方受伤。
“去吧番兰。”千日说。
“好,既然这是你所希望的。”番兰松开手。
她走到了红色的光圈旁,在千日的目光下踏入其中。
顿时,原本嵌在地面上的红光升起来,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光柱,让她罩起来。
番兰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像一只陈列在玻璃罩中的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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