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堰的声音回荡在这片静默的空间之下,他问:“你为什么要等待我?”
“你明明知道自己所努力的一切都可能是一场空。”季清堰的声音冷淡,言语之中甚至带上了些许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绝望。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希维洛娜缓缓靠近了季清堰,冰晶在她的周遭不断地蔓延着,雪花飘忽,将希维洛娜的发梢微微扬起。
“我并不害怕等待,”希维洛娜的声音屏退了一切的寒冽,却将自身没入了冰冷的残酷之中,她的眉间微松,带上了些许柔和,她开口道:“我只害怕极夜遥遥无期。”
“去往无尽之路,去往你最初开始的道路,你的身上肩负着属于你的命运,至于——要不要揭开,那就由你自身来断定了。”
世界在季清堰的面前模糊了起来,希维洛娜的眼眸黯淡,连同自身都开始消失,她的声音微凉,带着陌生气息的星能以一种摧枯拉朽之态改变着这里,季清堰从悬崖上坠落。
对方身上的力量开始消减了,季清堰神色微黯,任由风托起他的身体,将他推离出这风雪交杂的绝境。
无数道由数据构成的星能,带着温柔的光点落下,当季清堰再次睁开双眼时,地震已经消散了,展逢卓不见踪影,只有泰特姆的尸体被那飘忽的星能彻底地石化。
祁恒辰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了,他的样子有些狼狈,带着沉默与愧疚看着季清堰,他的手中紧握着人造能源的环扣,蹲在白洛景的身旁。
季清堰的眉目中的思虑微微化开,那双沉黑的眸子带着悲伤,渐落的无奈让他靠近了祁恒辰,瘦高的男孩脸色此刻是这样的苍白,带着无助的脆弱。
“很害怕吗?”季清堰的声音微收,仿佛低语般说道:“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些。”
祁恒辰的眼眶通红,他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声音沙哑:“老师每天,是不是都这样的辛苦?”
季清堰微微愣神,似乎没有想到祁恒辰会这样问他。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祁恒辰的肩膀微微发抖:“我什么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人死去,没有任何保护别人的能力。
季清堰克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通红的眼角像是凝聚着沉重的血,他的手上干涸的血液还未拭去,难凉的热血从白洛景的身躯传送给了季清堰,肩负着另一条生命的使命并不容易。
季清堰咬着唇,他伸手推了推白洛景,对方溃烂的伤口早已不再向外流淌着血,虽然之前季清堰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调出了医疗机,给白洛景做基础包扎,但一切注定是徒劳。
死亡都会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吗?季清堰低下头,光幕上的信号在极光的攻克之下再次恢复,他恍惚的看着染血的地面,以及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