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并送进来的还有小郡主惯用的手炉、绒毯之类,恨不能将她平日里睡惯的床榻都打包塞进来。
至于这条发带究竟在不在其中,只怕眼下无从考证。
白偏墨淡笑着向后一指,队尾果然有侍卫牵着满载行礼的马匹,晃晃悠悠地跟在最末。
傅长凛凝眉缄默不语。
他冷隽的眉骨上留了几道极细的血痕,浑身的伤痕仿佛被冷风割开,凛冽痛绝。
小郡主却淡淡摇了摇头,拂开了他的手。
她挣脱开傅长凛与白偏墨二人的夹击,清清冷冷地行在最前面,一头墨发慵懒凌乱地舒展着。
“专心赶路,别误了正事。”
傅家的杀手早已形如鬼魅一般,暗中赶在最前面围死了三途山。
其后又有禁军开道,自然误不了正事。
白偏墨状似无奈地轻叹一声,却毫无芥蒂地将发带收入怀中。
这位小祖宗实在是个不开窍的,全然把他当做是个可敬可靠的兄长,凭他怎么暗示,硬是半点没参透。
白偏墨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此招直白,一时果然吓到了这位小祖宗,却也勉强达成了他的目的。
身后傅长凛幽幽攥紧了扳指,身负着长剑,快步跟上了小郡主。
三途山是整个围猎场中最高的一座峰,山崖陡峭,高耸入云。
禁军整束了箭阵,训练有素地包围整个山崖,只留一个可供众人上前的入口。
傅家的杀手隐没于长天白雪间,毫无踪迹。
小郡主穿过重重围困的禁军,腰肩笔直地背着皇帝御赐的檀弓,踏上了山崖。
崖顶人迹罕至,重重深雪覆盖了岩面,更显荒寂。
雪崖中央,却霍然站着一个所有人皆意想不到的人物。
贺恭。
小郡主心下一凛,正要顿下脚步,却忽然被身后人重重一扯。
男人高大的身躯铺天盖地一样将她笼罩,背上檀弓被傅长凛轻而易举地取下。
搭上箭矢,拉满弓弦。
玄铁制成的箭首上寒光乍现,遥遥对准贺恭。
远处骤然被针对的贺恭浑身一僵,正要侧身却忽然被小郡主厉喝一声:“别动!”
近乎是同时,力道狠辣的飞箭擦破他右肩的衣料,狠狠穿透了他身后的野兽。
那是一只山猫。
民间有学者为它取过另一个更为艰涩文言的名字——猞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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