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和他的这场对峙里甘拜下风。
迟宁还在犹豫,下一刻已明显感觉到苏瑶朝她看来的眼神,淡淡的。
苏瑶说:“阿聿,时间不早了。”
“嗯。”他应。
那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了,苏瑶却没走。
女人这次没再穿旗袍,打扮得挺青春少女的,穿着优雅的公主裙。
“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
无论多少年,迟宁总是感觉苏瑶对她的敌意从未消减,甚至是与日俱增。
不过这也挺应该的,之前没看懂,她现在看明白了。
苏瑶太喜欢他了。
“嗯,好巧。”
“是太巧了。”苏瑶这句话咬字极重。
她无法释怀。
迟宁离开后,薄知聿为她自杀了。
就为了一个毛都没长齐,整天只知道矫情兮兮的破丫头。
薄知聿不是割腕,他是颈间的大动脉。死亡速度极快,只要几分钟,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
幸好那天白涂怎么都觉得不放心,带着柏云圣去他家看了。
如果白涂没去呢?
在ICU待了大半个月,又辗转在柏云圣的咨询室。苏瑶不知道柏云圣到底是怎么治薄知聿的,大半年以后,薄知聿康复的第一件事是去文身。
后来,他的日常就只剩下工作,比整治薄明之前还要有野心,手段之狠辣让人无不啧啧称奇,无论是技术还是策略,都在市场上一骑绝尘。
按道理这样的薄知聿,比以前好了太多,他几乎不会出现暴躁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
可苏瑶只觉得毛骨悚然。
究竟是疯子可怕,还是一个知晓理智的疯子可怕。
这些年,往薄知聿身边、床上贴的女人太多了,他谁都看不上。白涂甚至还想过怪招,找了个跟迟宁气质差不多、年龄差不多的女星让他见。
男人眼神定格一瞬,仅仅是半秒便挪开。
那晚是薄知聿这四年来发过最大的火。
白涂问:“你他妈真就为了她这样?要是她死都补回来,你就等到七老八十非她不嫁是吧?!”
男人点着烟,那抹猩红照亮他颈间的文身,他突然笑了,笑声低哑磁性,眉眼的弧度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我有时候也在想——”
“我他妈为什么就是非要她不可。”
“……”
这四年的薄知聿,有理智、有野心,没有欲望,空洞又孤独目视一切,他把最真诚最热烈的那个自己杀死在迟宁离开的那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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