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薄知聿说,“我马上回去了,怎么了?”
“分手吧。”迟宁说。
这么多天,她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无论是暧昧还是极端,她只想说出的话。
迟宁知道,薄知聿也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他的呼吸声加重许多,“我不同意。”
“分手只需要一个人同意。”迟宁说,“我同意。”
她说完,挂了电话。
好奇怪。
她明明是在药效发作的时候,心里却仍然感觉出千刀万剐的疼痛和窒息。
周围无边的黑暗,开始拼命地吞噬掉她仅存在外面地半截躯体,往下坠、不断地往下坠。
她看不见光了,她再也无法站在阳光底下享受多热烈的温度,去感受每一刻穿过手指间的风。
这样也好。
迟宁想。
他不该只是因为她日日夜夜都困在这栋暗无天日的别墅里,他有他的人生,肆意又疯狂,永远不被世俗定义和枷锁。
而她——
只是没人爱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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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的打电话的时候,白涂正好坐在薄知聿的车上。
迟宁这种极端的情绪出现了多久,薄知聿就在家不问世事地陪了她多久,白涂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跟薄知聿处理公务。
而这二十分钟,是因为他要出来给迟宁买柠檬茶。
迟宁喜欢喝这个。
白涂不知道迟宁那个电话说的是什么,但是下一秒,薄知聿的状况已经在告诉他迟宁说的是什么。
这几日,薄知聿很明显在压抑着身上的戾气,躁动和不可控的情绪日渐浓烈。
在吃药的不是只有迟宁,他也在。
他自己都是个药石无灵的患者,他还在无时无刻地照顾着她。
迟宁一直在激化他身上的矛盾。
白涂总觉得他们不是在谈恋爱,他们像在互相折磨。
谁都在对方面前强撑着最美好的样子,只是想去维持这段已经满是裂痕的感情。
是他们不爱对方吗?
是他们爱不起。
或许,病人本来就没有爱人的权力。
电话挂断,男人的情绪显然已经在身体里迸裂,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来得不管不顾,浑身都包裹着暴躁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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