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跟许泊宁说:“你先洗澡去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去上班,喻喻我来给他洗。”
“大家都累了,一起搭把手也快点儿。”
帮许喻洗完,两人各自回去房间。
时洲毕竟照顾许喻有经验,有时发烧会导致小朋友梦靥,他还是不怎么放心,半夜跑到许喻房间里,门刚打开,床上人便坐了起来。
“时洲?”许泊宁揉揉惺忪的眼。
男人没料到许泊宁在这儿,转念又觉得自己早该想到,她如今待许喻上心许多,有时候比他照顾得好,刚才既然问出口,肯定还是不放心。
“我来看看喻喻。”时洲过去摸摸许喻额头,看小朋友四仰八叉地躺着,许泊宁几乎被他挤到床边,“摸着没热度,不会有事,你回去睡吧。”
“没事,我就睡他这儿。”许泊宁说,沉默片刻又问他,“时老师那儿,还好么?我看今天上午他……”
她那位前公公,跟他儿子以前一样,平日里都不声不响的,今天那句“时洲”,明显是动了怒。
“你放心,他没生气,只是给我个台阶下。”时洲道,“他要真生气可不是这样,先前他手下有个研究生涉嫌抄袭,还未经允许将指导老师写成他,他在家独自生闷气两天没说话、没出门。”
许泊宁还真不知道,她跟时保宗接触得不多,时老师在她心中形象一直挺高大,叫人敬佩,被时洲这么一说,倒像个会任性躲起来的幼稚鬼。
她心叹,这一家子神人,心里门儿清,却各个都是演技派。难怪当时田卫方说她跟时洲结婚,再给她几个心眼都不够用的。
时洲见许泊宁执意睡在这儿,也没有再催她,不想打扰她睡觉,正打算离开,许泊宁突然喊他:“时洲,我问你个问题。”
“嗯?你问。”时洲完全猜不到她想问什么,可别又是些稀奇古怪的。
许泊宁慢慢抬起头看向他:“你是不是说你后悔了?”
时洲真正在她面前提及后悔,只有两次。许喻生病,他说后悔把小朋友带到清瓷镇去。还有一次,他说后悔三年前对她说了那样的话。
许泊宁这话问得没头没尾,时洲却听懂了她的意思,他背对她,说了两个字:“后悔。”
女人瞬间泪流满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非要再问时洲这话不可,抹了把泪,轻“嗯”声:“我要睡了。”
“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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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第一天上班,公司例会上王辉就向几个部门的同事介绍了新来的朱正坤副总。还特意提及许泊宁的名字:“许经理,以后朱总主要负责运营部这块的工作内容,你工作上的内容直接向朱总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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