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泊宁脸色骤变没吭声,她这几日脑子混乱得很,仿佛那晚喝醉酒的不是时洲,而是她自己,且这后遗症到现在都没完全消。
将自己柔软脆弱的地方暴露在男人面前,似乎是件极其掉价的事,她迫不及待想跟时洲划清界限,特别男人那么笃定地认为她的眼泪是为他而流。
然而连周盼这个没做过母亲的,都知道其中厉害。
许泊宁轻轻摸了下许喻的头,笑道:“喻喻先跟周盼阿姨进去好不好,妈妈过会儿来找你们。”
周盼意味深长瞥了许泊宁眼,许喻乖巧地跟着她往台阶上走,这孩子除了在时洲面前会稍微放肆些,对别人都是极其听话又懂事。
善解人意得让人心疼,许泊宁侧身站着,台阶有些高,周盼低下头跟许喻说着话,伸手大概是要抱他,却让小朋友摇头拒绝。
“喻喻。”许泊宁张嘴喊他,发现自己蠢得厉害。
小朋友对父母的声音非常敏感,这是藏在血缘中与生俱来的本能,他远远回头,几乎一眼就看见许泊宁。
“妈妈。”
许泊宁笑着冲他摆手:“我马上去找你。”
东堰市美术馆地面建筑四层,因为最近二楼展厅有毕加索原画展出,人流量不小,许泊宁却没费什么功夫在一楼找到了周盼和许喻。
许喻刚瞧见她,扭头来激动地指着展示柜里的作品道:“妈妈,你看是爸爸捏的。”
“你家小朋友守在这儿有二十分钟了,说什么都不肯走。”周盼笑,瞟了眼她身后,“已经跟人说好?”
“嗯,他其实也不是多感兴趣,他家里正好也有事找他。”
许泊宁应声,随着许喻的动作往展览架上看了看,许泊宁作为一个工科生,该有的审美还是在线,虽然说不出这陶艺作品哪里好,但乍看真挺漂亮。
“挺好看的。”她心不在焉说。
许喻听到她夸赞时洲,眨了眨眼歪头告诉她:“妈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啊?”许泊宁蹲身下来。
“爸爸说的,妈妈你也好看。”
“……”
她神色别扭地垂下头,周盼则站在一旁毫不客气笑出声来:“许泊宁,你挺能的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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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周盼临时接到篇加急稿子没能一起吃饭,时洲上完课给许泊宁打电话,许泊宁一见时洲的号码就把手机交给许喻。
小朋友捧着果汁杯糯糯地开口:“爸爸,我也想去……我们看到你捏的东西了,嗯,嗯,好的。”
“妈妈,爸爸说让你听电话。”许喻把手机递给许泊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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